周小森:“我有个疑问,她为什么不在自己的国家看心理医生?据我所知,欧美人非常注重心理健康,都有自己的心理医生。”
文医生:“我也这样问她。她说她非常不相信她自己的心理医生,就是因为她父亲刚刚去世不久时,她心里难过,找她原来的心理医生去做了一次治疗,回来后便做噩梦,丢画的事情也陆续发生。”
周小森也感到饶有趣味,问文医生:“她丢失的那些画,有没有被出售过?”
文医生:“奇就奇在这里,没有一幅画有被出售的记录。这些画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了无痕迹。”
周小森眨眨眼睛:“我大概知道偷画的人是谁了!那么,后来呢?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你是如何帮助她的?”
文医生:“我问她可不可以接受催眠?她说没问题,她比较害怕她们当地的心理医生对她实施催眠,因为怕对她父亲留下的画不利。但是对于我,她一百个放心,因为我毕竟远在印尼,总不可能在梦中指挥着她把她父亲的画偷出来送给我。”
周小森点点头:“你说到问题的关键了。”
文医生:“我给她实施催眠,问被催眠了的她知不知道画在哪里,是被什么人偷走的?她说是她自己偷走的,偷走之后就放到房子最底层的地下室中,原来一直以来她都有梦游症,丢画事件其实是监守自盗。她每个晚上不是梦到丢画,而是梦游着去偷画。所以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知道丢的是哪副,哪天保险室没有警察看守,如何躲过摄像头和关闭红外线防盗装置。”
周小森:“果然如此,可是她的心理医生在这件事情中又扮演而来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文医生:“医者父母心,中外都一样,只不过方法不同而已。她的医生知道她因为父亲去世,内心伤痛,又肩负保存多幅珍贵画作的责任,压力山大,于是就为她进行疏导治疗。不幸的是不知道在治疗的环节中出了什么问题,这位法国女士开始出现梦游症状,自己盗画。但是这位女士不再相信她的心理医生,所以中止了治疗,以至于问题愈演愈烈。真相大白,法国女士回国后查看自己的地下室,果然发现而来那些画作。不幸的是,地下室潮冷,已经有一些画作开始产生霉斑。不过,虽然造成些损失,但是噩梦和偷画事件终于结束了。”
周小森:“两个问题:你是用什么方法给这位法国女士催眠的?你不是说外国人不相信你吗,你真收了她每小时一千美元的诊费?”
文医生瞪了她一眼:“催眠的方式因人而异,还有,她支付给我每小时一千欧元的诊费,而且兴高采烈地请我吃饭,不像你,总是斤斤计较。”
周小森正色道:“好,我相信你了,承认你很有本事。”
文医生翻着自己的案例本:“这只是其中一个案例,还有很多很多刁钻的案例,都是我解决的。”
周小森:“你可以替我催眠了,我倒宁愿相信是我自己出了问题,而不是品凡真得失踪了。”
文医生站起身来,对扫完地,站在角落里听得津津有味的阿善说:“阿善,你先出去,帮我买些花来,我这房间里确实味道不好,钱我一会儿支付给你。”
阿善:“不用,我这就去买花。”说完打开门,离开诊所。
文医生拉开柜子的门,拿出一件白大褂,披在身上,又拿出个工作证,上面用中影印三国语言显示着他的姓名‘文锦宏’。他把工作证别在他白大褂上衣的胸前,清清喉咙:“虽然我现在潦倒,但是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然后指着他自己刚刚睡过的躺椅:“赵太太,我们开始疗程吧,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