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乐揉揉因为酒精而变得通红的眼睛,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位曼妙声音的拥有者。只见这是一位20岁出头的年轻女孩儿,留着黑直长发,梳着齐眉的刘海,圆圆的脸庞,圆圆的眼睛,眼角抹着蓝光的眼影,努力使眼睛变长。穿着白色的蓬纱的裙子,腰带和袖口处镶着假的珍珠扣子。这是席乐喜欢的那种女孩儿,相貌是,穿衣打扮也是,但是那些假的珍珠扣子刺激了他,他觉得那是对自己的一种嘲讽。
他不顾场合的跺脚顿足道:“将那些假珍珠都换成真的,我来付账!”
席乐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些话,在他眩晕的世界中,他看到那女孩儿的脸红了,满场都是嘲笑声和议论声,他眼前一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席乐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洪伟刚刚给自己租的宽敞明亮的画室中的沙发上,江雨潮的画像正对着自己,席乐已经把他的头部画成了一条橙色的,眼睛里都是水果的鱼。
他画的那些大幅的油画包围着他,紫色的檀木桌上是一杯碧绿的清茶,旁边的青花瓷的小碟子中,放着两块老婆饼。一个水晶小花瓶儿中,插了一朵白色的月季,香味儿似有似无。
望着这熟悉的一切,席乐却是满脑子的陌生感,有种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
忽然画室门外传来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席乐一惊,连忙到自己的衣袋里摸钥匙,口袋里空空如也。席乐从沙发上跳下地来,慌不迭地到处躲藏,当他跑进窗帘后面时,才发现自己还丢了一只拖鞋在外面。他想跑过去,把拖鞋拿回来,但是已经太晚了,画室的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梳马尾辫儿的女孩,身材高挑,穿着一件灰色的麻布衬衣,脖子上挂着红丝线,不知串着什么,手腕上戴着一只花纹古老的银镯子,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儿。圆圆的眼睛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自己。席乐觉得他面熟,使劲想,是昨天自己晕倒前最后和自己说话的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看见画室里没有人,先是觉得有点儿奇怪,他把手中的纸袋儿放在桌子上,轻声唤道:“席老师、席老师。”
席乐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画室里,有些犹豫,没有回应。
那女孩看到了他的拖鞋,顺着拖鞋的指向,一眼看到了藏在窗帘后的席乐,却不捅破他。只是微微笑了,像是自言自语道:“原来没在画室呀?那我走了。”
席乐知道她看到了自己,心想自己一个大男人躲躲藏藏太没意思。更何况这里是自己的画室,自己有什么好躲的,无论如何得先向她要回自己的钥匙。
席乐从窗帘后面走了出来,皱眉发了三连问:“你是谁?到我这里做什么?为什么拿走我的钥匙?”
那女孩儿的口齿十分清楚:“我叫钟乐。”
席乐问道:“钟表的钟,月亮的月?”
钟乐:“不是,是音乐的乐。”
席乐翻着眼睛想了想:“那和我的名字是一个字。”
钟乐:“没错,洪老板雇我来当你的助理,你昨天在品酒会晕倒了,我从你衣袋里拿了钥匙,然后送你回来的。”
席乐满脑门子的汗,擦擦汗,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我不要助理,我找洪老板!”
钟乐干脆道:“洪老板这几日在为那天的晚拍事件,忙着打官司,所以让我来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