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包子一个,杰克怎么能可能看得上她?只不过她刚来,杰克当然想笼络住她,所以要对她格外殷勤一些。”——来自年轻姐姐组。
来自楚河汉界的两个组群的姐姐们,在对待苏苏的问题上终于达成了空前的一致。
这些暗器一样乱矢般飞来的伤人恶语袭击着苏苏,让她不敢再前进一步,只能裹着浴巾,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地躲在浴室的门后面等着换衣间里的那些姐姐们更完衣离开。
她们展示了一遍自己的花式内衣,晾干了皮肤上的水珠,才穿上争奇斗艳的花孔雀一样的格式衣服,挎上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包包,晃动着满身的香气,摇头摆尾地离开了。
苏苏一个人在浴室里换衣服,久久意不能平。好胜的决心和复仇的愿望像火焰一样在她的心底熊熊燃烧。
第二天学舞,苏苏早到了五分钟,看到了已经等候在休息室的老少两派姐姐。苏苏想无论心中再有芥蒂,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于是便主动和老少两派姐姐们打招呼。中老年组的姐姐们还像女王巡视般微微点点头,有的是露出一个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微笑。那些年轻的女孩子,却根本对苏苏的招呼充耳不闻,该玩手机的玩手机,该三三两两聊天的,三三两两聊天,简直把苏苏当成了空气,该涂指甲油的还在涂指甲油,别说回应苏苏了,连头都不肯抬一下。
苏苏又尴尬又气愤,头皮都快竖了起来,忍字心上一把刀。从小到大磨练出的修养,让她硬生生吞下这一口恶气。
环境一尴尬,就容易静谧,一静谧,所有的闲言碎语就像水蒸气一样飘浮了出来。
“你知道吗?她还真不是寻常人,以前当过网红。”——来自中老年姐姐组
“肯定当过小三。”——来自中老年姐姐组。
“她这素质的网红,遍地都是”——来自年轻姐姐组。
“还网红呢,连舞蹈都要现学。”——来自年轻姐姐组。
苏苏面红耳赤,忍无可忍,刚要发做,忽然杰克推门进来,拍拍手道:“现在开始上课。”
苏苏每次学舞都是受虐,简直是花钱买罪受。但她就是和那群人杠上了,不肯离开。
既然她们拿苏苏当空气,苏苏也习惯了,拿其余的人也当空气。所有的人见到苏苏,都是横眉冷对,相逢不相识。目光空洞,就算撞到苏苏,也会头也不回地傲然离去。
有一天,一个女孩子的美甲劈了,到处借指甲刀借不到。苏苏好心,把自己的指甲刀借给了她,她当时用完后勉强说了声谢谢,可是下次再见到苏苏时,依旧对她不理不睬,好像失忆了一般,完全不知道苏苏是何方神圣?
很快,一个新成员的加入,打破了眼前这种僵化的局面。苏苏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缘完败给一位新来的大妈。
一个星期后,杰克带着一位穿着一身天蓝色真丝衣裙的皮肤黝黑、身材肥胖、眼睛狭窄、鼻子塌陷、嘴唇厚实,留着非洲卷发的,眼睛看不到胸脯以下的女人走进了舞蹈教室。和苏苏的待遇一样,因为她过于肥胖,走路的时候双手向外伸着,脖子一伸一伸的,臀部一扭一扭的。这个女子我的命运一样,第一天就遭遇了群嘲。但是她显然是个高段位的选手,她不急也不恼,甘心自黑,和每个人都嘻嘻哈哈的。老少两派姐姐一开始也都看不起她,嫌他丑嫌她土,嫌她满嘴喷臭气。
但是下课后,她便主动凑近每一个人,不顾别人嫌她讨厌,也不顾别人厌恶的眼神,每人都送一杯咖啡,要么是名牌巧克力。很快,她就融入了舞蹈班中的两个群体里,而且是大小通吃、老少咸宜,楚河汉界的两派姐姐们居然都不排斥她,被孤立起来的只有苏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