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乐的老家并不太远,席乐和钟乐表哥坐了三个小时的火车,又坐了一个小时的长途汽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个非常富足的乡村,家家户户都是红瓦白墙的独栋小院儿。
钟乐表哥家的白墙上画满了抽象画,在众多的大瓦房中鹤立鸡群,显得与众不同、出类拔萃,一看就是钟乐的手笔。
已是初冬,小院的墙上晒着玉米辣椒,地上铺着玉米棒子和一部分分离下来的玉米粒,几只麻雀蹦来跳去,看家的大狗一闻到陌生人的气味就汪汪叫个不停。
钟乐表哥制止住大狗,一个同样耄耋之年的老妪从房子里走了出来,眯着眼睛看了席乐一眼,然后转身回屋,喊道:“钟乐,你看谁来了?”应该是钟乐的表嫂。
钟乐撩开门帘走了出来,脸蛋红红的,看到席乐后,脸上露出一个又惊又喜又羞涩的表情,纳闷道:“你怎么来了?”
钟乐表哥说:“先让席先生进屋,慢慢聊。”
席乐坐在土炕上,觉得非常暖和。钟乐表嫂给他斟了茶,席乐看了钟乐一眼,不满道:“你可真行,把人都急死了。这段时间,你和丽达究竟去哪里了?连庞警官都找不到你们,回来后还藏着,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钟乐不知是兴奋还是羞愧,脸更红了,和玫瑰一样红。
钟乐说:“说出来大概你也不相信,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的邮轮?”
席乐震惊道:“什么意思?”
钟乐用手捂住茶取暖,幽幽道:“我和丽达发现了安俊的罪行后,本来第二天就准备到派出所去报案,结果一觉醒来,发现我们两个睡在一间豪华的卧室中,一人一张大床,盖着被子,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
床不停地颠簸,我拉开窗帘一看,发现外面是茫茫的大海。丽达在翻我们两人的包儿,我们每人床头都有一个大包儿,床边还有行李箱,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东西。大包里是护照证件还有许多钱,就是没有手机,行李箱中是衣服和用品。也不知是谁给我们整理的东西,居然面面俱到,想得非常细致。
我跑出房间,才发现自己在邮轮之上,我冲到前台,去询问这是通往哪里的邮轮,还有是谁送我们上船的。前台的服务生说这是进行世界旅行的邮轮,至于谁送我们两个上的邮轮,他也不知道。我们两个都做了完好的手续登记,完全合乎程序。
我回到房间后,把这些事情告诉了丽达,丽达也不知所措,我们都不知道送我们来旅行的人真正目的是什么,两个人战战兢兢,当时连房间都不敢出。后来实在饿得不行了,才跑到餐厅去吃饭。吃完饭后,我去请前台帮我们调监控,结果查了个够,也没看到我们究竟是如何上船的视频,应该是送我们上邮轮的人完美地躲过了所有监控录像。那个主管暗示我们,大概是我们酒后上船,所以忘记了自己是如何上邮轮的,这种事情哪有人会趁我们昏迷不醒,送我们上船的?
我猜测可能是安俊怕我们揭穿他,所以送我们上船的,丽达不信,说哪会这么好?我又猜测,也许是齐嘉或占卜师陈泽芬做的,可是也觉得不太可能,齐嘉哪里会有这么缜密的心思,如此通天的本领?占卜师更不值得在我们两个人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