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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过往有不少次喝得烂醉如泥,杨慎替我换掉吐得一塌糊涂的衣服,帮我洗漱洗澡,但今天不知为何,在他的注视下竟然觉得有些尴尬和羞耻,慌张地提着裤子赶紧穿上。
我低着头没有看到他面颊微微泛红,有些不自然地撇开目光。
“手铐带着,真的穿不了。”我有点无奈地冲他说道,讲真这个问题不禁让我想起了倚天屠龙记的小昭,她戴着手铐脚铐到底怎么换衣服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本书是真的存在吗。
到了眼下,我不禁对很多平时习以为常的事物都产生了质疑,看过的影音书籍听过的音乐走过的大江南北,他们是真实的吗?还是说,一切只是虚构的呢?
再完美的小说也不可能构建出如此复杂严密的世界,就算是开了模拟器,也不能穷尽自然万物人间百态。我无法武断地否定全部,可这个世界的玄机难以一时参透。
我出神地冥思苦想着,杨慎却收回目光咳嗽了一声,什么都没说转头去了办公桌,打开抽屉的第一格取出钥匙,他走到我面前替我解开手铐,因为靠得太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茶花清香,和淋浴间里那款沐浴露一样,一下子把我拉回到了当下。
我以为换好衣服他会重新铐住我,结果只是把手铐收进了他的公文包,“走吧。”
“诶?不拷我啦?”
“看你表现。”
我悻悻地瞥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好像变回了我熟悉的样子,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来到地下停车库,司机已经提前侯在那儿等我们,如今的他身居高位却没有招什么生活助理,一个秘书一个司机够他使唤,不过他选车的品味和我不尽相同,我爱跑车爱AMG爱浮夸的敞篷和鲜艳色彩的车膜,而他偏爱简洁低调,座椅宽大的黑色MPV,感觉能塞下十个我。
上车之后我们并排坐在后面,还算是头一回,好在我们之间隔得挺远,他拉下前面的挡板,遮住司机的视线,低声问我每天晚上都会做梦吗,我说不一定,每周五六天吧,偶尔会一觉无梦。
“与其问我做梦的频率,倒不如问作者的更新频率。”
他不吭声,对我这番小说世界的理论仍然嗤之以鼻,我懒得解释,信不信的随便他吧,反正等验证的时候,他自然会想通一切。
“对了,你知道我晚上要和谁应酬吗?”杨慎的表情神秘莫测,像是心血来潮的问道。
“谁啊?”我不以为然地答话。
稀奇了,还没见过他主动跟我谈起工作,以前除了阿尔西诺的研发进度,其他的事情我通通不放在心上,工作日程什么的都由他安排,每天我就跟皇帝上朝一样,有事启奏无视退朝,只要不打扰我安心享乐自在泡妞就行。要不说为什么杨慎上位公司上下都没什么异议,谁不知道我只是个明面上的总裁,实际上的傀儡。
而他呢明明想着复仇,却又恪尽职守,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管得紧紧有条,这两年其实他为徐氏做了不少好事,譬如美肤净的改款上市,和美妆集团的合资项目,靶向药的医保谈判等等,对于这些我只能说大体知道,因为细节上都是他带着各部门经理决策执行。
这也正常吧,不管我是不是傀儡,就算是古代皇帝大权独揽,也不用事必躬亲吧,若是底下没什么能人干将,那这国家岂不是早就完蛋了。
烦……想到这儿我又开始纠结,如果现在是假的,那过去呢?历史呢?这些都算什么?是虚构还是真实存在呢?
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却说了一个极为吃惊的名字。
“鸿岳集团,刘启晟。”
我的脸色倏然大变,双手捏紧,直截了当地问他,“当初不是中断和他们的合作了吗?”
“他们的自动化设备器械是最好的,有助于提高工厂的产能效率。”他说得一本正经,找不到漏洞,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爸过去的决定又和今天的他有什么干系。
我心里特别不爽,杨慎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而他将我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像是确认了我想起了一切。
“你记起来了。”他笃定。
“嗯。”我含糊地哼了一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敲了敲挡板,对司机说道,“开音乐,我要听歌。”
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剧本的安排,可为什么我还会觉得无比心烦意乱。
刘启晟……我心里念着这个久未提及的名字,一时间万种情绪涌上心头,这些年我总问自己是不是太疯了,连他都离我远去,却不料竟然是这么回事。
悠扬的旋律回荡在耳边,丝滑无比的民谣吉他随性的拨弦,男低音缓缓地唱着爱来爱去的小情歌,很俗的歌词又朗朗上口。我想起当初说要组个乐队,刘启晟就去学琴,他好没天赋,学了几年都只会最简单的和弦。
我也想起在所有人都说我是个徐家出的最没用的笨蛋时,他却指了指自己说,人不能什么都会,像他就对音乐一窍不通,而我却灵气非凡。
他说话总是那么好听,可为什么要……
', ' ')('我入神的思考,迷迷糊糊间,车子一阵颠簸,驶过饭店停车场的减速带,杨慎跟司机交代了几句,提着公文包下了车,我没有手机也没什么娱乐方式,等待的时间里只能跟司机聊天。
我问他杨慎最近都在忙什么?他老老实实地说老板兢兢业业,早晚都在工作。
那媛媛那儿呢?他也不联系?我好奇地八卦起来。
可司机谨守职业道德,半点隐私也不泄露。
于是话题断了,我跟他大眼瞪小眼,算了,反正梦里也知道的差不多,什么送她回家,生日订花,请她看电影之类的,一点新意也没有,就这样还想追女人?不知道是作者对他太不用心,还是杨慎这人就是无聊透顶,我想就算有什么浪漫的花招,以他的性格也使不出来。
也许是心里记着我的事情,这场应酬杨慎结束得很快,一个多小时后,我看着他的身影,手里抱着西装外套,面色酡红,喝得有点多,但步伐很平稳,直到上车后才显露几分醉态,扯松了领带摇下车窗,让司机慢点开。我本来想嘲讽他几句多日不见酒量下滑啊,但他闭目养神的样子太过疲倦,想想以前替我挡了不少酒,还是留点嘴德。
“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家。”
“啊?为什么去你那儿?”
“你不是要周公做梦吗?”他确实喝得多了,话语中竟有几分不悦和讽刺,不知是不是酒席上遇到了什么事。
“那你给我开个酒店不就行了。你要是怕我跑路啊,实在不行就在旁边开一间呗。”
结果他只是呼吸很沉地看着窗外,好半天,才哑声道,“我认床。”
哈?我立马笑出声,这家伙竟然认床?见他不像在说假话,我立刻回想起刚去国外那阵子,每次见他,黑眼圈又深又浓,还以为是欧洲市场工作太忙累出来的,想来是认床睡不习惯?
我往他那儿挪了挪,用胳膊肘捅捅他,“喂,照你这么说,你不会从没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睡过吧,还是说你每回都带人回去啊。”
他立刻蹙起眉头,“我不像你。”
“什么叫不像我啊,做爱也是人之本性好吧,你别告诉我这么大你没搞过女人啊。”
此话一出,他彻底不搭理我了,我越看他那奇怪又羞耻的表情,越是不可思议,忽而联想起那些七嘴八舌的评论,个个都夸杨慎金柯他们干净,嫌弃我烂黄瓜一个,感情这两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不会仍是处男吧!
这也太惨了吧,我立马从烦恼脱身而出,情不自禁地同情他俩,想我虽然身为男主被迫按上一堆离谱剧情,好歹也算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该吃该玩的都享受过了,怎么男二号地位这么低啊,都什么年头了,作者还要搞那种守身如玉忠心不二的苦情人设吗。
我笑着赶忙开解起来,“诶,你放心,等我想到脱身的办法,保准让你爽个够。”
他用手把我往另一边推,语气甚是不耐烦,“都说了,我不像你!”
“别装啦,咱俩都是男人,我还不懂嘛。”我得意洋洋地跟他炫耀自己通讯录里的各路美女,保准有他喜欢的那款。
他听不下去,直接从公文包取出手铐,咔嚓一声又给我给拷上了。
“现在可以闭嘴了吧。”
这他妈什么人啊,我好心好意帮他解决生理问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泄气又懊恼地坐回原位,闷闷地在心里咒他当一辈子处男算了!
杨慎住的公寓就在市中心,没开多久就到了,听说是为了上班更近方便点,哪怕现在也懒得换,我跟在他后面进门,心里带着点好奇,不晓得他家里长什么模样,结果一开灯,越看越觉得眼熟,这……这装修风格,着家具摆设和那间囚禁我一个多月的破屋子不是一模一样吗!
“那是我以前住的地方。”
“你喜欢监狱风???”
我看着空空荡荡总共也没几件家具的屋子,顿时对他肃然起劲,这已经不能单纯用人设和剧情解释了吧,就算是梦里也构建不出这样粗糙简陋的环境,好歹也是顶替了我的总裁位置,怎么还跟新时代苦行僧一个德行。
“在警校念书那会儿,东西更少。”杨慎皱着眉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这么多年就这么过的?”
他不接话,估计是怕我继续展开笑他,既然难以沟通,索性从衣柜里抱出一床被子扔在沙发上,“你今晚睡这儿。我定个闹铃,早上六点,你来跟我说故事。”
“不是,这个环境我怎么睡啊。”
“之前你不都能睡着吗?”
“这,这……”我瞠目结舌,不知回复什么,怔怔地望着这间屋子,要是他现在转头就走,我能想象除了多间厨房和浴室,和被困在那屋子毫无两样。
不会是个陷阱吧。
假装信了我,然后一把将我继续困住?
大晚上我躺在沙发辗转反侧,心里慌得很,思来想去我不放心,蹑手蹑脚地敲了敲他的门,在外面喊魂喊着他的名字。
', ' ')('“杨慎,杨慎,你睡了吗?”
“杨慎,杨慎,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杨慎,你真的愿意给我机会试试?不会是又找了个地儿来关我的吧。”
我没听到他回应,暗想不好,难不成真被我猜中了?结果没等我偷偷从屋子里溜走,他一把打开大门将我往卧室里拽。
视线往下一扫,他竟赤裸着身体,只穿着一条内裤,原来除了认床他还有裸睡的怪癖。
“额……”
“我要是想把你再关进去,从进门就可以这么做了。”他很不耐烦,带着点被我吵醒的火气。
“我这不是不放心吗?”我尴尬地笑了笑,这家伙腹肌好明显,感觉能一个揍我三个,我心里胆怯,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几分。
“不放心是吧。”他从枕头下拿出手铐的钥匙解开其中的一边,然后将一只套在了自己的手上,随后推开窗户将钥匙往外一丢,“这样可以了吧。”
“可这怎么睡?”我愣愣地看着他。
“睡我旁边。”他不回话随后手用力一拽,直接带着我一并倒在床上,虽然说这一米八的大床确实够宽,但容纳我们两个大男人也只能说刚刚好。
他背过身去,裹着被子疲惫得酣然入睡,我知道他过于忙碌,但看着那挺拔的背影心里直犯嘀咕,又不敢再激怒他,心里七上八下,平日里那么爱睡的自己,一直到天蒙蒙亮才朦胧入睡。
而这一次梦里的画面比以往要惊心动魄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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