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高高举起右手,长而锋利的指甲在白雾之下,闪着瘆人的寒光。
骨皮妖母抬头,看了花时锦一眼,混着血肉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一秒,她五个刀刃一般的指甲便向花父的要害之处刺去!
无上仙尊也没有料到眼下的状况,却也瞬间想明白了骨皮妖母的意图。
她勾唇微笑,站在一边看戏。
那指甲顷刻间便要把花父的喉咙刺穿,千钧一发之际,花时锦将手中的灵刃扔了上去。
她是金丹期的修士,自然可以控制灵刃的方向。
她本意只是想救下自己的父亲,那灵刃原本只是射向骨皮妖母的手腕,并不会伤害到它的性命。
而骨皮妖母,花时锦的娘,却迎着灵刃的方向,改变了自己的姿势。
于是那淡金色的灵刃直直刺入骨皮妖母的喉咙。
紧接着,在其中爆炸开来。
污浊的血肉瞬间被炸飞,喷涌而出的灵力中散发出令人作呕血腥味。
金色的烟雾慢慢散去,骨皮妖母的头,“哐”的一声,掉落在了地面上。
击起一阵淡淡的白雾。
无上仙尊轻轻挥手,用灵力将昏迷过去的花父缓缓接下。
而花时锦看着地面上的头,仿佛已经灵魂出窍,一动也不动。
她甚至是面无表情的,只是眼睛有些许瞪着,不停留下的泪水,在她脸颊上连成了一条晶莹的线。
原本的剧情中,是无上仙尊先出手解决掉了骨皮妖母,此事彻底尘埃落定之后,才将花时锦流放至不死秘境。
而方才,无上仙尊是在骨皮妖母面前,宣布花时锦将要进入不死秘境。
这便是尤念所说的与原小说“不一样”之处。
不死秘境之凶险,骨皮妖母不可能不知。
她既然亲耳听到了此事,又怎么能任由自己的孩子进入这等九死一生之地?
所以她先撑开自己的人皮,不让花时锦察觉出一丝曾经母亲的面目。
再佯装要杀死花时锦的父亲,让花时锦不得不出手救人。
虽不是杀招,它却有心寻死。
又有谁能拦得住。
骨皮妖母所做所为,破绽百出。
但在方才那种紧急的情况之下,心思单纯的花时锦一定会落入母亲亲手编织的“陷阱。”
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如临死前在为她做最后一件事。
无上仙尊垂眸,用权杖轻轻拨开骨皮妖母的头,叹了一口气,“母爱真是伟大啊。”
她抬眸,看向花时锦,轻启红唇,“虽然击杀骨皮妖母并不是你本意,但本尊念在你救父与它救女的情深厚谊,便不放你去不死秘境了。”
“你留在云梦之巅的占星殿内,由本尊亲自教导你修行,时时控制你体内的妖族血脉。”
花时锦僵硬地动了动脸,抬起眼睛,空洞的眼神望向无上仙尊。
她眼泪根本止不住,却竟然笑出了声,“我,一个在你们眼里注定会犯错的、人与妖生下的杂种,竟然有待在占星殿,被无上仙尊管教的机会。”
“这云梦之巅还真是个公允、仁善的好去处啊。”
只是一瞬,在那骨皮妖母在爆开的灵刃下身首异处之后,花时锦的气质变得与以往截然不同。
以往的她,开朗、热烈,显而易见的单纯,甚至会让人觉得她傻里傻气。
泛滥的同情心,送给恶人,却也毫无保留地给了身边的每一个朋友。
她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好人,却最有机会变成这样的人。
而现在,她身上只能让人感觉到麻木和冰冷,人生不可控制地走向另一个极端。
花时锦僵硬地蹙眉,一开口,牙齿都在打颤,“无上仙尊,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
她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愤怒与恨意。
项衡上前一步,高声喝道:“不可对无上仙尊如此无礼!”
花时锦闻言回头,原本脸上的泪痕,却已变成了鲜红的血迹。
血就像泪水一样,正在不停从她眼角滑落,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十足狰狞,抬起头,痛苦地嘶吼了一声。
占星殿上的天空,电闪雷鸣。
乌云不知从什么地方,翻涌着遮盖住原本繁星,将占星殿上漂亮到夺目的天空搅得一团糟。
汹涌的灵力直接击穿占星殿的屋顶,将满脸血迹的花时锦包裹起来,升到半空之中。
连项衡都没有见过阵势如此浩大的灵力,只以为是妖族的血脉觉醒了,正要上前,却被无上仙尊拦了下来。
“不是血脉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