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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庭约穿着短裤短袖,大剌剌地躺在了我床上。他的皮肤很白,但比之马长岁要更健康些,而且明显要更壮些。
我拿着毛巾擦着头发,扫视了一下魏庭约的睡姿。他的短裤很短,甚至于他这种躺着的姿势很明显地就可以看到某些东西的轮廓。很壮观很不错,我想着,一见他看过来就转过头不看了。
魏庭约突然笑了起来,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抱住我的腰就要把我拉到床上去。我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整得一时懵,直接就被他带到了床上。我将手臂撑在他的两边,我们靠得很近,脸碰脸,我立刻撑起来,翻到了旁边。
魏庭约一直眯着眼笑,像是偷了腥的猫一样:“方哥,你干嘛躲这么快。你刚才都亲了我的脸……”他指着自己脸上一个地方,点了点,按出了印子。
我躺在床上,顶上的大电风扇一直在咻咻地转着,风还挺大。我头发都没干透,我说:“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不过这不都是你搞怪的嘛……”我拿那条半干的毛巾擦头发,一边坐起来,“唉,你都这么大了,有没有谈朋友?”
我只是随口一提,人也整个挪到了床边,省得头发湿了被套。
魏庭约却突然沉默了,他躺在我身后,半天没有说话,只有头顶的风扇不停地唰唰的转风声还有就是我擦头发的摩擦声。
“怎么了?”魏庭约笑了笑,总觉得有些勉强,“我哪有人喜欢。”
我的头发擦了会儿,差不多干了。我将毛巾拿到了明日要洗的桶里去,等我回来的时候,我看倒魏庭约拿着我那台易蒙送的手机看。
“方哥,你竟然也有手机了。我记得你大学那会儿根本舍不得买,我想送你都不收。”魏庭约按了按,似乎打开了通讯录页面,“这上面的电话怎么只有易蒙。易蒙……我记得是你的朋友对吧?”
我皱眉,快步上前,一下从他手里拿走了我手机,我有些不满:“魏庭约,你怎么能外翻我的手机。”
魏庭约似乎也有些不爽,他一下从床上跳下来,趿拉着拖鞋站在我身前。
本是带着怒意的表情,与我对视,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起来。
“方哥,方恪厉。至于吗?你生气了?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你现在竟然因为这个事跟我生气。”
我抿着的嘴张了张,想说“至于”,想说“别乱碰”,最后还是松了眉头,只是道:“算了,没事。好了,是我凶你是我的错,我太紧张了。现在已经九点半了,我们该收拾收拾睡觉了。”
魏庭约挑了挑眉,他此时没有戴眼镜,微挑的眼尾带点微红,似乎像是书里所说的桃花眼。他凑了过来:“方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竟然凶我。”
我懒得把他推开,“是你先乱翻我手机,所以我才一时情绪不好。”
“方哥,手机是谁的?谁给你的?”
我没有再回话,只是倒在床上,拍拍床边位置:“睡觉就睡觉,别问七问八了,听话些。”
魏庭约撅嘴看我,但是听话地倒在了床上。我见他上床直接啪一下关了灯。
他凑近我说:“方哥,我知道了,就是那个易蒙给你的。为什么他给你,你就收;我给你,你就是不要呢?”
我被他念叨得头都大了。我说:“好了,听话,庭约,我要睡了。”
“方哥,我说我喜欢你……”
我眯着眼,叹了口气道:“我们都是男的。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我看今天那个人就挺喜欢你的……”还说了什么,但我直接转过身,不知是不是真的太累了,直接就睡了过去。
*
“你来了。”我抬起头看着马长岁,他的脸上有些青紫,他见我抬头看他,有些无措地低下头不敢看我,只是低低地“嗯嗯”两声。
旁边坐着吃甜瓜的魏庭约,嘴角还有些瓜渍,但看到马长岁,魏庭约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弧度,在他看来,这个人有些可笑还有些滑稽。当然,这可能是因为他看起来很可怜。
马长岁似乎也看了一眼魏庭约,但看了一眼就匆忙转过了头。
“走吧,我们去楼上。”我照例是把马长岁引上楼。
魏庭约把瓜吃个干净后,慢吞吞洗好手,也磨磨唧唧地上楼来看看。
马长岁看起来很开心地与我分享自己又额外学到的一些字,虽然有些错误,但大体没有什么错处。魏庭约站在门边,也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地拿着一本杂志浏览,我的房间书架上很多杂志和书。
魏庭约就这么站了两个小时,一直到马长岁学得差不多了,要走了。魏庭约才放下了书,他就站在门口,在马长岁走的时候发出一声嗤笑。我跟在后面,有些奇怪地看一眼他。马长岁走在前面,我没看到脸色,但感觉他的背影似乎突然有些佝偻了。
我连忙道:“小魏你看什么杂志呢,现在还这么有感慨。”
魏庭约倒是一点没领会我的意思,语气散漫:“杂志里的故事,哪有活生生的人更有意思。”
“……”我
', ' ')('不知道魏庭约哪来的话这么刺人,连忙上前想要拉着马长岁的肩膀跟他说些什么,但手一碰上去,似乎就像点燃了什么爆竹,马长岁反应很大地甩开我的手。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了。魏庭约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我。
马长岁似乎反应了过来,身体整个都在颤抖,似乎想要跟我道歉,但还是没有勇气一样,最后什么也没说,直接跑了。
看着马长岁跌跌撞撞跑走的身影,魏庭约嘴角勾起来,似乎带着些嘲讽,但低下头来对着我的时候却是消失全无,只有心疼:“没事吧?方哥你看你这样,好心没好报。”
我没有说话,总觉得有点蹊跷。
突然意识到,可能我们之前一直没有想到一件事。
我们只调查那些死者,却想当然地忽视了一个活着的人。
……
虽然我开始逐渐在意起了马长岁的状况,但有的事情发生的似乎更快些。
村里有人办喜事,虽然是蔡大那种不知道第几婚。但谁叫他们家算得上有钱。每次都给我们些钱,我母亲这些老太都很乐意做这些事。我就帮着我母亲和村里的其他人家蒸馒头,而魏庭约似乎一直闲逛,也不知道在闲逛什么。
“恪厉啊,你帮忙把这笼拿过去那边蒸。”我一听,立刻诶了一声,拿了过来。
这些老太也喜欢说八卦:“你说哦,恪厉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找对象?好歹是个大学生!”
我妈乐呵呵地笑:“哪有那么容易哦,都没个正经工作,哪有小姑娘要哦!”
“嘿,现在小姑娘就喜欢你家恪厉这么帅的小伙哦!不帅的还不要……”
“我倒是知道几个小姑娘,刚上完高中,就去当老师了,要不要介绍给恪厉啊?”
我妈一听,眼亮了:“可以啊,到时候给我儿子看看。”
“……”我呆呆地做着体力活,也插不进嘴。
等到忙活了一天了,蔡家的也大气地给了红包,几个老太高高兴兴地走了。我和我妈到家的时候,也没见到魏庭约。
我妈有些奇怪:“小魏呢?他哪去了?他人生地不熟的,别是人丢了,他看着就傻傻的一个小后生,你快去田里找找,别摔着伤着了。”
我一听我妈的话,也就立刻跑出去,走了不知道多远,夕阳的余晖都要消失不见,田间的蛙鸣水流声越来越响,各家各户的炊烟越来越多。
我终于找着魏庭约,本来就不大的村子,按道理也是好找的。
魏庭约的状态很好,甚至有些恣意,他看到我满头的湿发贴着头皮,一副狼狈模样,竟然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可怜样啊,方哥?”
我伸出手一把打在他的肩膀:“还知道方哥可怜啊?你人不见了我们急死了。”
魏庭约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他说:“真的麻烦方哥了。但是方哥忘了我有手机了吗?哦,电话号码不知道。唉,那我们快点加个联系方式吧。”
我虽觉得现在的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但觉得他说得对,直接拿出手机,直接把他的号码存起来。加完后,我问:“你人哪去了?这大半天的。”
他的眼镜微微反光,“唔,就是在田里逛逛嘛。我也要放松放松心情,在城里呆久了……”
“都是些粪味有啥好逛的。”
“那也有不一样嘛,总是可以看到些……”他顿了顿,似乎在暗指什么,但我听不太懂,“特别有意思的风景嘛。”
“好了,别风景不风景了,回家吃饭了。”
“好叻。走吧哥。”
……
蔡大的结婚还是很热闹,我妈带着我和魏庭约来到了酒席上。酒席上的东西还挺丰盛的,但是魏庭约倒是不大感兴趣。他似乎很感兴趣那个新郎,蔡大。蔡大正值壮年,穿得很奇怪,一身西服,还打了个领结,不洋不土。西服也皱巴巴的。
我看了一眼就没兴趣。那个新娘看上去倒颇普通,蔡大是运煤工,赚的多。估计是冲彩礼才嫁的,新娘表情说不好,说不高兴也不对,说高兴又有点假。
反正是别人的事。
如果,能查出来的话,说不定……
蔡大可以坐牢。我想着。
酒席上的人很多,但是我没看到马长岁。
马长岁,怎么没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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