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酒乌闭目轻叹,没忍心多看。
这件事,酒乌本不想说出来,但又担心‘齐源师弟’真的落入什么算计。
“她……她葬在何处?”
“那毒雾迷乱之处,早已是尸骨无存,师弟你莫要执念于此,她也已投胎去了。”
酒乌还想安慰,但齐源已是拱手做了个道揖,默然无言,低头朝着山门飞去。
“师兄,我想静静。”
“齐源师弟……”
酒乌也知‘齐源’此时正是心殇之时,并未多劝,提着灵兽袋,从后慢慢跟上。
这位矮道人也是感慨横生,摇头晃脑地轻吟两声:
“情劫难过,道心难安。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夜不能寐。”
又念及自家道侣,酒乌露出少许温柔的微笑;
突然间,自家道侣身前,浮现出了一道道妩媚的老妪……
叮——
酒乌瞬间哆嗦了下。
红粉骷髅,画皮白骨,修道才是正经事!
……
与此同时,小琼峰的草屋中。
李长寿睁开双眼,目光十分复杂。
这事背后,竟还有这种隐情……
可惜自己扮成师父的纸道人,按情理来说,不能问太多,不然要好好问询一番,再细细探查此事细节。
这次从酒乌师伯口中,得知了师父的仇家到底是谁,已是收获颇丰。
仙霖峰,蒯思。
这是一名真仙,在门内无甚名头,李长寿也只是在百凡殿的名册上,偶然见过这个名号。
同为门内真仙,此人的知名度和辨识度,远不如酒玖师叔、酒乌师伯,这种有特点、有个性的存在。
此人……
【恶意私斗、袭伤我师,害我师只得兵解化浊仙;
更是逼的我,为了几株仙解草,主动外出去了一趟北洲,从此惹出诸多因果;
如今得知,你还间接害死我师伯、害死了师父钟爱的师姐。】
“道友。”
李长寿目光中划过少许锐意,但很快就隐没了下去。
就听他喃喃一声……
“咱们这个因果,结的未免太大了些。”
起身,在草屋中来回踱步,李长寿心底不断思量。
不能急,杀或者废一名真仙仇敌,对此时的自己来说并不算难事;
但此事关系到他们师徒三人今后在度仙门的处境,必须求稳。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决定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师父。
仔细想想,师父也是……
好惨一男仙。
成仙之基被毁、师姐外出不归、师父外出不归,化成浊仙还被人算计、仙门之内连个知心好友都没,还天天被徒弟玩弄于……
咳,最后这条不算。
不多时,李长寿心底已经有了腹案。
他取出一枚劣质的传信玉符,模仿着前两封信的笔迹,写下两句话:
‘知你安好,我已心安。
勿再念我,自此两算。’
稍后再对师父解释说,自己在临东城呆了几日,在枕边发现了这玉符,并未找到相约之人的下落,而后与酒乌师伯遇到,联手除妖……
直接对师父说实情,师父心底肯定是一片死寂,浊仙道基本来就不稳。
用这般方式,让师父以为师伯还在,只是不愿与师父相见,那师父的心境应当是: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莽……】
虽然悲凉,但还是有点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