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般道理。”
众老道说话间,一道流光自大战之地飞射而来,化作一名老道身形。
这老道面露余悸,对众编外炼气士拱拱手,匆匆落去下方凉亭,喝茶压惊。
那群看热闹等消息的老道立刻追了上来:“打探到什么了?”
刚回来的老道喝了口茶,叹道:
“惨,太惨了!”
“怎么个惨法?莫要卖关子呀道友!”
“贫道刚从北洲边界回来,刚才亲眼所见!
一片又一片妖兵被天兵收割,方圆几千里的地界都是神通法宝,仙光浓密到灵识都展不开!据说,还有其他地方也在大战,天庭这次出动了数百万天兵都不止!”
“天庭有这么多仙兵?”
“撒豆成兵呗,贫道在这都能闻到豆粉被火烧的味儿。”
“也不知妖族这次会不会伤筋动骨,天庭现如今还是积累不足,估计与妖族也就是两败俱伤。”
“话不能这么说,太白星君可能不赢,但永远不亏。”
那刚回来的老道瘫坐在椅子上,缓缓舒了口气,笃定地答道:
“不,这次绝对不是两败俱伤,天庭是要把北洲妖族连根拔起。
太白星君这次来狠的了,天庭不知不觉竟已经有了这么多长生仙。
各位是没见,那些妖兵一冲就散,天兵各路掩杀,天雷打个不停、天火烧之不尽,更有贫道见都没见过的战阵,数百真仙合力,竟然就能跟金仙大妖抗衡!
那些凶残的老妖,要么是被围攻,要么是被太白金星亲手毙掉,两边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天庭这次,是真舍得流血了!”
众老道闻言倒吸一阵冷气,各自对视一眼,分析着妖族这波损失惨重,对洪荒大世会有什么影响。
老村口大爷了。
众老道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小半天,却见一朵白云悠悠飘过,最近越发滋润的度厄真人驾云而来。
瞧这位真人,穿一身讲究的绸面鎏金仙鹤呈祥灰道袍,手中捏着一面铜镜,时不时换个角度对着铜镜中端详,嘴里不断的“哦”“呀”“哇”,惹的众老道心痒难耐。
众老道正待问这铜镜是何物,度厄真人嘀咕一句:“呀?这是后土娘娘的化身?传闻中的七情化身竟有如此威力!”
霎时间,一双双眼睛凑了上去,更有老道施展飞眼术,两颗眼珠蹦到度厄真人身后,朝那铜镜看去。
这铜镜中所显,竟是北洲天、妖大战的情形!
一群老道蜂拥而上,度厄真人含笑摇头,端着铜镜落下云头,居中而坐,好整以暇地显摆着自己这第一手‘情报’。
铜镜内,那面容、身段、气质近乎完美的少女,正踩在一朵朵莲花在大战之地漫步。
她每次落脚,脚尖与七彩莲花触碰,就会有浅浅的波痕荡漾开来,如润物无声之春雨,亦如不忍摘走落叶的秋风。
她身周方圆百里内,只有天兵放出来的道兵,以及大批表情复杂的妖兵。
妖兵们或哭或笑,或在癫狂中与身旁同伴同归于尽,或于悲哀绝望之中束手就擒、引颈就戮。
忽有老妖自地底冲出,化作一头金毛巨象,满目凶光,恶狠狠地冲向这完美中带着一丝丝不和谐的少女;
少女头也不回,脚尖下点时稍微重了些,一抹灰色的波痕划过,那巨象呆呆地停在空中。
巨象仰头看看天空,又看看大地,目睹着各处妖族的惨状,感念着自己一族已走向末日,妖庭的余晖再无法闪耀于洪荒天地。
他化作人形,看着自己一双粗手,毫无征兆地运起全力,一掌劈在自己头顶,身躯自空中缓缓砸落……
“何苦呢。”
那少女一声轻叹,脚下漫步,继续在战场各处闲逛,维持着自己七情之力的均衡;
她所过之处,天兵天将纷纷避让,只凭道兵与妖族厮杀,却有风卷残云之势。
昆仑山上。
通过铜镜目睹这一幕的众老道齐齐震惊脸,不知这是哪般手段。
还好浪前辈没在洪荒普及《卧槽的一百种使用方法》,不然此时的仙阁酒宴之地,定是一片欢腾。
度厄真人感慨道:“众生七情之力,竟也是无上大道,奇哉妙哉。”
言说中,他手指轻点……在铜镜中调出一张滚动的‘列表’,点开了同时观看最多的第一栏,见到了一名小将在妖神之间冲杀。
其实不只是度厄真人手中铜镜能见,在中神州各大坊镇,天庭此前立下的一面面大铜镜中,都在播送着同样的画面。
天庭剿灭妖族之战。
那一幕幕……
玄妙又让人心底发寒的后土七情化身,身形所过之处,生灵尽皆失控。
骁勇善战又手段凶残的上古战巫,似乎是要再现上古巫妖大战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