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又阳。
显然,这位海归博士在国外待太久了,连母语都说得不利索了,不过好在字迹清晰,跟外边儿医院里那些一写字就犹如茅山道士画符似的医生不一样。
“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方路笑着问道,他只是觉得这个海归博士的蹩脚中文听起来有趣,便开始想着法儿地逗他。
海归博士:“……”
三个半小时之后,在门外已经等得焦躁到快爆/炸的任知初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忙不迭跑过去问情况。
还没开口呢,任知初就发现海归博士就像看个神经病似的看着自己,满脸都写着“你是在逗我么”六个大字。
“怎、怎么了?”任知初被这种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怵。
海归博士瞟了一眼一旁的方路指着他,然后对任知初用蹩脚的中文说道:“任先生,我是一名医生,我的时间很宝贵,因为我要救更多的人,而不是浪费在被你朋友拉着聊了快四个小时这种事情上!”说着还气呼呼地抬起自己的手腕,示意任知初看那里扣着的手表。
“这手表……挺贵的哈……”方路看了眼那手表,是今年某个奢侈品品牌的春季全球限量款。
任知初:“……”
海归博士:“……”
在接下来的三分钟时间内,三个人突然陷入了有些诡异且尴尬的沉默中。
最终,还是海归博士打破了这种气氛,他继续用有些薄怒的语气说道:“任先生,你见过这种话多到让人吃不消的抑郁症患者吗?”
第六章
一句话让方路登时睁圆了双眼,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默默吐槽:“卧`槽!路又阳是抑郁症患者?!有这种设定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演得像那么回事儿就好了!”
反正摘得视帝桂冠又不是靠黑幕得来的。
任知初的反应倒是慢了半拍,眼睛微微眯起,狐疑地问道:“doctor lee,你说什么?又阳他话唠?”
在他的记忆里,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路又阳就变得话越来越少了,就算是以前的那个他,也不至于会话唠,更何况还是现在这个得了抑郁症的他?!
海归博士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看!我喉咙都快说干了!”
方路朝任知初摆出一个蒙娜丽莎式的微笑,悠悠地开口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doctor lee 医术了得,妙手回春,靠刷脸就能起死回生,我一见到他,就痊愈了!”
任知初:“……”
海归博士:“……”
从海归博士那里出来后,方路又被任知初拉去聊了快两个半小时的天,说是要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不会抑郁了。
要不是任知初的经纪人蔡文琦一通电话过来把他给拉走了,方路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任知初的话痨里了。
怀着对蔡文琦的感恩戴德之心,方路拖着一颗受累的小心脏回到了家里,此时天真的黑了,不需要窗帘屋子里就已经是全黑的状态了。
他喜欢亮堂的地方,所以一进门就将所有的灯给打开了,进入卧室后又按开了墙壁上的开关。
之前看得不仔细,他这才发现床头柜那里有一个已经倒了的安眠药瓶子,瓶子已经空了,可压在它底下的一张收据显示这瓶药是昨天下午买的。
一天的时间,消灭了一大瓶安眠药……果然是抑郁了,抑郁得想要自杀的那种程度。
方路猜想肯定是路又阳在吞下安眠后,意识混乱,身体虚弱,陷入进了不想活的状态里,恰巧那时候他又差点儿被江水给憋死,而求生欲很强,很凑巧的,他便魂穿到了他的身体里。
既然接管了这具身体,方路便决定要好好生活了,过去那个抑郁症患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决定先把屋子打算一遍,一些看起来很丧很负能量的东西该扔的扔掉,算作是对过去做一个告别。
以及,迎接新生!
好在房子也不是很大,一室一厅,累死累活收拾完整个房子后,方路找到了路又阳的身份证、户口本等重要的证件、材料,同时发现了一个很悲剧的事实:
没钱。
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当方路从快餐店老板手里拿过外卖盒、跨上小电驴时,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一点悲壮情绪在酝酿:
是的,没错,他一个刚摘得最佳男主角的视帝,还差一个紫藤奖就能达成“三大电视圈最具分量奖”成就,因为没钱而找了份送外卖的活儿。
——因为刚开学,很多学生习惯性嫌弃自己学校的食堂,所以会选择点外卖,而路又阳住的地方又跟大学城挨得很近,所以这段时间送外卖是一件比较赚钱的事情。
在做了一个月的外卖小哥后,方路就辞了这份工作,因为这份工作确实挺辛苦的,风里来雨里去的,不因天气而转移,更气的是,越是天气差的时候越多人点外卖。
身体有些吃不消。
方路以前有健身的习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作为一个艺人,他认为保持好身材是一个基本的职业操守。
但是现在这具身体,却是典型的宅男体质,有时候送餐爬个楼梯都会觉得喘。
方路寻思着得办个健身卡了,不然就现在这白斩鸡一样的小身板儿,每次洗澡的时候都会狠狠嫌弃一番,几近到了不忍直视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