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听云蹭蹭鼻子, 诚实地点点头,“让人观赏我可以接受,但是被别人收藏,我老觉得……怪怪的。”
这是她自己的原因,倒和其他什么别的都没关系。
宋唐点点头,笑着继续问道:“那如果不是个人收藏, 而是机构收藏呢?”
莫听云一愣:“……啊?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他伸长了手臂,将她的肩膀搂过去,和她一起看着面前这幅画像,“师兄的意思,是把这幅画捐赠给京市美术学院, 作为学院的馆藏, 我答应了, 你觉得呢?”
原来是这样, 莫听云恍然大悟,又不太敢信,于是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骗我的?”
宋唐失笑,“谁会那种事来骗你。”
莫听云闻言哇的一声惊呼:“这么厉害吗,我要进博物馆了吗?”
“学校的艺术馆而已。”宋唐更觉得好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没舍得用力,就是蹭蹭。
莫听云这会儿心情相当美丽,没有计较他对自己动手动脚,连连点头道:“也很厉害了,以后是不是会很多人去参观,然后看到我的画像?”
对于这幅画作用的技巧多么厉害,又表达了什么样的主题,她完全不在意,唯一在意的,是这幅画的主人公是她本人。
宋唐也点点头,“是这样没错,特别是每年毕业季,学院都会在那里举办毕业作品展,很多人会去参观,还有去参加毕业典礼的家长亲友,也都会进去看看。”
莫听云忍不住笑起来,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不错不错,挺好的。”
宋唐没想到她这样就觉得高兴了,一时间既惊讶,又觉得好笑。
到了傍晚,方锦绣来电话,他们四个离开美术馆去和她会合,到了才发现,除了叶为先和方锦绣夫妻,还有洛栖。
“我明天就要去外地工作了,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请你吃饭了,刚好去电视台谈合作遇到方副台长,她跟我说今晚你们约了一起吃饭,我就厚着脸皮跟来了。”她笑眯眯地向莫听云解释道。
莫听云刚哦了声,就听方锦绣笑道:“洛小姐这是给我戴高帽呢,明明是我特地请她来的。”
洛栖闻言笑起来,转头去和她说话,言谈之间将自己摆在方锦绣之下,虽然态度不卑不亢,但也格外谦虚谨慎,似乎关系相当生疏。
莫听云觉得有点奇怪,悄悄问宋唐:“洛栖姐和嫂子以前不认识的吗?”
宋唐压低声音道:“不算熟,嫂子在台里是副台长,管的是新闻中心,业务上跟洛栖没什么来往,加上洛栖以前跟着蔡总,也不会到蔡家那边去,所以交情一般。”
不过以后洛栖离开蔡润生,什么都要靠自己了,方锦绣这边的关系,要是能借今天这顿饭搭上并且维护好,以后自有好处。
“她也很不容易。”莫听云嘟囔了一句,叹了口气。
宋唐刚要说话,就听叶为先喊他们:“你俩说什么悄悄话这么认真,也说给大家听听呗?”
莫听云微微一愣,立刻看向宋唐,希望他来解决问题。
宋唐笑了笑,“没说什么,就是说了下我想养猫的事,我不是开了个店么,最近有只小猫老是过来要吃的,喂了几天都熟了,我就想要不干脆把它养在店里算了,问阿云答不答应呢。”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莫听云一怔,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啊呀,这个人胡扯的功夫还挺厉害的嘛。
不过说起来还真有只猫,也不知道出来之前宋唐给没给人家留够猫粮,要是不够,该去哪里找吃的啊,它还那么小只,要是打不过那些大猫该怎么办?
正想着,就听方锦绣叫她小云,帮宋唐说情:“要是不排斥,就养着呗,他们这些画画的,就好观察点什么,画出来才有那种灵气。”
莫听云点点头,应道:“这个看宋唐的意思,我是没什么意见的,我家里还养着一只小狗呢。”
方锦绣闻言点点头,“我家也是,养了只金毛,都五岁多了,你家的呢?”
“是只史格宾犬,叫三月,特别可爱。”莫听云笑着应道,听洛栖接着说起自己养的两只布偶猫。
之前宋唐和莫听云说悄悄话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过多久,倒是苏梨和叶留白那里闹出了动静,苏梨不知怎么的把面前的汤碗打翻了。
大家立刻看过去,方锦绣和叶为先关切地问道:“阿梨怎么了?”
苏梨抬起脸来,莫听云发现她难得的面色苍白,像是有些惊慌失措没了主意,不由得有些奇怪。
这两天的相处,苏梨表现出了和同龄人不一样的成熟,她还以为没什么事能让这孩子失态呢。
“我……”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转头慌乱地看一眼叶留白。
叶留白替她把面前的狼藉擦干净,又让服务员来换了一套碗碟,然后劝她:“要不然咱们就说了吧,她问你是信得过你,可是我们也是小孩子,没经历过这种事,不如问问大人们?”
像是朋友或者同学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大家继续关切地看着他们。
苏梨抿了抿唇,苦恼地道:“我的室友开学就进了学校模特队,这个假期模特队有活动的工作,她就跟着去了,工作结束后被对长叫去跟合作方那边的人一起吃饭,一直被灌酒,她醉了之后就被人送去了房间,然后……”
醒来之后她发现当时坐她旁边的一个文化公司的什么总正躺在她身边,见她醒了也一脸震惊,说昨晚他喝醉了走错房间,没开灯,以为她是合作方给她找的小姐,云云。
她赤/身/裸/体,身体的不适和床边扔着的避孕套,都在说着一个事实,她被性侵了。她很害怕,不过是一个才读大学的孩子,哪里会想到自己竟然遇见这么可怕的事,她根本不敢告诉任何人。
但是她心里又很煎熬,于是来问苏梨,酒后乱性,要不要报警?
苏梨也没经历过这种事,虽然这种事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绝对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她本人没经历过啊,突然身边人遇到这种事来问她主意,她当然会慌乱。
方锦绣听了只皱眉头:“你同学当时怎么不报警?”
苏梨老实应道:“她说害怕别人知道了看不起她,说她闲话。”
这也是事实,受害者有罪论、荡/妇/羞辱,屡见不鲜。
“你同学现在什么想法?要不要报警,或者走法律途径?”叶为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