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说起江陵的剑神师父,他和元悦的师父之间也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恨情仇。
直至今日,元悦仍认为师父的死与剑神脱不了干系。所以,作为二人的徒弟,元悦与江陵也可以称得上是宿敌。
鬼小二动作麻利,很快端来了酒水与菜肴,元悦眼疾手快,立刻揪下一只烧鸡腿塞到赵平安嘴里:“行了行了,快别说了,先吃吧,昂。”
楼上暂时安静下来,楼下的吵嚷声又传了上来——
“袁老道,你搁这儿唬人呢?谁不知道元城主和江公子是仇敌,还爱情故事呢,瞎编也要讲究基本法好嘛!”
“就是,博眼球也不是这么个博法,小心让元城主听见,有你好受的!”
“那两位一见面就要打架,鬼才相信他们两个有感情呢!哎不对,我们好像就是鬼啊……”
“不可能不可能!上次听说江陵在除血蟒时受了伤,元悦笑得多开心啊!你觉得她那是能喜欢人的样子??”
……
给自己倒了杯桃花酿的元悦不无赞许地点了点头。
看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她怎么可能和江陵有爱情故事嘛!也不知道袁老道是从哪儿道听途说、捕风捉影,消息来源也忒不可靠了,等她喝完这壶桃花酿,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通!
袁老道听了也不生气,捻着胡须笑:“你们这些年轻鬼,真不懂人情世故。谁说仇敌就不能生出情愫了?再说了,我又没说是元城主爱慕江剑仙。”
“难不成……是江陵爱恋元城主?”
什么什么?元悦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手里的桃花酿都没那么香了。
袁老道卖足关子悠悠道:“可不正是。”
没想到又有人反对。
“不可能,更不可能了!岐天剑阁是什么地方?灵域正道剑宗大派啊。何况那位江公子我见过,多么清逸出尘的一个人,虽不至于像冰山一样冷冽,但也是岭上白雪,难以采撷。你说他与宗门之女定下姻亲结为道侣我信,可是你说他离经叛道爱上魔域城主……这、这……我答应,岐天剑阁都不会答应,岐天剑阁答应,灵域正道都不会答应!”
元悦一仰头,把酒喝了下去。
说得不错!要知道灵域向来以正道自居,与地处偏远、修炼上百无忌禁的魔域水火不容。即使后来约法三章,井水不犯河水,那也是表面功夫,暂时的。
要是让那些自命正道的老家伙们,知道剑神传人竟然爱上了魔域城主,非得气得鼻歪眼斜七窍升天不可!
想到这些,元悦竟然还有点小开心。
不对不对,江陵怎么可能爱上她呢,不可能不可能的!
元悦摇着脑袋否定,楼下,袁老道听见反驳声音也完全不慌,等到那人说完了才继续道:“没有真凭实据我怎么敢乱说呢?我这可是亲耳听到江剑仙承认的。”
有酒客立刻追问:“他怎么说的?”
“他说啊……”
袁老道又朝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无人才压低声音道:“他说,他这辈子只心悦一个人,除了她,绝不会与旁人在一起。”
“嘶!那个人难道就是……?”
袁老道点点头:“不错,正是咱们这位元城主,元悦。”
“噗——!”
元悦一口酒喷出来,差点没把自己呛活。
她咳了半晌,发现面前的屏风不知什么时候倒了,楼下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尤其是袁老道,魂魄颜色由青变紫由紫变红,真不知道下一秒能变成什么色。
元悦擦了擦嘴,一个翻身从栏杆上跃了下去,落到袁老道面前,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
可怜的老道士,魂魄已经软成了一滩烂泥。
元悦笑眯眯地:“袁老道,你别怕嘛,你说,刚才那些鬼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袁老道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苦着一张脸结结巴巴道:“元城主,您您您……您怎么在啊?我那些都是信口胡说,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
“哦?信口胡说?”元悦挑了挑眉,“那我可得把你的舌头拔下来,免得你以后再胡说八道。”
元悦作势,真要捏开他的嘴,把他的舌头拔了。袁老道立刻惊呼求饶:“元城主!我错了!我还真不是胡说,是江剑仙!江陵亲口承认的!”
这话元悦信,不然借袁老道七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里造她的谣。
“他原话怎么说的?在哪儿说的?”元悦掐着袁老道的下巴威胁道。
袁老道委屈巴巴,从实招来:“是在江北何家地界。我本来是想搜集一下何家旧闻,不想听到了江剑仙与何家小姐的对话。”
元悦“嗯”了一声,示意袁老道继续说下去。
袁老道:“江北何家欲与岐天剑阁交好,便让家中独女与江剑仙结为道侣,不想江剑仙没有答应,还亲自登门推掉了这门婚事。他说他心中已有了心仪之人,不能委屈何家小姐。”
元悦皱眉:“他说那人就是我了?”
袁老道心虚:“这倒没有。不过在何家小姐的追问下,他说那名女子叫做阿悦,是这世上最好的——”
“就这你就觉得是我了?”元悦打断袁老道道。
袁老道眨巴两下眼睛:“昂。”
元悦额角突突地跳。
她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平心静气道:“先不说这个yue是哪个yue字,单是名字里带‘悦’的女修就不下十几个,你怎么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