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上面有……她的……味道……”
江陵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终于沉沉睡去。
***
天色将明,元悦的手臂有些发酸,腰也不太舒服。
被江陵握手握了一夜,只能用同一个姿势坐在床边,期间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打发前来送解酒药的林卓然,真是让人身心俱疲。
元悦揉了揉她脆弱的老腰。
她这一晚上没睡,光琢磨江陵昨晚说过的话了。
他说的那个“阿悦”,也和她一样,那么喜欢酒?而且出于某种原因,也见不到了?
这听起来……怎么有一丢丢像她呢?
总不可能就是她吧?
不可能不可能!江陵这小子怎么可能喜欢她呢?他都说过那个女子是像月亮一样皎洁无暇的存在啊。她哪里无暇了?从上到下到处都是暇啊!
而且,她对江陵也不好啊……捉弄过他,戏弄过他,以前他剑道不行的时候还没少臭揍过他……总不能这小子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就好这一口吧?他瞧着挺正常的啊……
这件事情,元悦一个人是想不明白的。她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深知“对方一定喜欢我”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不能被错觉蒙蔽了判断力。何况她现在还有更重要、更紧急的事情要去做。
这样想着,元悦手上一轻,那只握了她一整晚的手忽然松开了。江陵蜷起手指,迅速地把手收了回去。
“哟,醒了?”元悦挑了挑眉。
“嗯。”江陵轻声应了一声,撑着床板坐起来。因为醉酒,他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很难受。
江陵用掌心抵在眉心,用力揉了揉,声音有些沙哑:“我……喝醉了?”
元悦:“可不?”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以及过分僵直的身体。
江陵的视线停留在她的手腕处。
那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握痕。因为一直握着,有着红红白白的痕迹,边缘有些发紫。
江陵皱了皱眉,试图回忆昨晚发生的经过:“我……做了什么吗?”
元悦轻笑一声:“你说呢?”
江陵的眼睫飞快地颤了一下,嘴唇也快速地抿起,像是在紧张什么。
看到他局促的表情,元悦大度地决定不逗他了:“也没做什么,就是一直拽着我不撒手,说怕再也见不到了什么的……”
江陵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有吗?”
元悦:“没啦。你都醉成那样了,还能干什么?”
她掏出林卓然送来的解酒药,给江陵倒了杯水:“吃吧。吃了就没那么难受了。”
林卓然昨晚把药送来以后,元悦本来就想让江陵服下的,可她瞧他睡得安稳,不忍心把人唤醒,便没叫他。
江陵伸手接过,低声道:“谢谢。”
他服下解酒药,静息调理一会儿,神色果然大好。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清明,当然也冷淡不少。
“抱歉。”江陵道,“让你费心了。”
元悦撇了撇嘴。
她倒没怎么费心,只不过看到江陵恢复如常的样子,还是觉得他昨晚醉成个小孩子更可爱一些……
“好了,言归正传。”
元悦移动椅子,在江陵对面坐下来道:“昨晚从湘姐那问来的话,你还记得多少?”
江陵闭上眼睛略一沉思:“都记得。”
昨晚,他们一个负责饮酒,一个负责掏灵石问问题,已经把想要知道的消息都摸清了。
淮兴城近日确有异象发生。只不过这次异象并非在元悦离开地府时便开始了,而是在他们到达上林县之后。
准确地说,更像是在元悦感知到淮兴城暴起残魂气息前后。
淮兴城中忽然也出现了人口失踪,只不过这次失踪的人口并非像上林县一般,是进入山林的村民——除了地点,年龄、性别均无特定性。
淮兴城失踪的人皆是妙龄女子,而且,都是新婚女子。
为此,淮兴城主特别颁布了一条禁令,禁止淮兴城民众在近日里婚配嫁娶,更禁止任何人谈论此事。
而淮兴城主本人也因为一直捉拿不到犯人,而动身前往江北何家的主城,向宗家求援。
“你觉得呢?”元悦问江陵。
江陵道:“我们虽然已经知道了案件发生的大致经过,也知道了先前失踪的那几名女子的身份姓名,可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我们并不清楚,短时间内恐怕也很难追踪到他。
“与其花时间去分析他的动机和踪迹,不如直接引蛇出洞,诱使他来找我们。”
元悦抚掌笑道:“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