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说?
“当然觉得你是个外来人,准备合起伙来挤兑你了。”
“那不就得了?”
“什、什么意思?”
晏铮道:“我不想被你挤兑,可不就得换个身份,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你?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可……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他呆呆问完,盯着晏铮看了半晌,忽然恍然大悟。
“难不成,你之前帮我训狗,给了我藏狗的宅邸,还跟我诉苦,全都是……”
全都是为了接近自己?
可他接近自己做什么?就为了不被自己挤兑?
还是说……想和自己争这京都一霸的位置?可他若真想争,又何必现在把真相告诉自己?
他这么大费周章地讨好自己,又不是想害自己,难道还想和自己结拜不成?
这怎么可能。
可如果不是这样,那晏铮的所作所为又都没了道理。
曲泽思来想去,竟然觉得还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虽然很不可置信。
那大名鼎鼎的晏家嫡长子,想讨好自己,想和自己拜把子!
说不得意,那是假的。
没等曲泽喜上眉梢,晏铮却唰一下起身道:“不过我现在反悔了。”
“本来以为曲家大郎君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结果不过尔尔,跟我在北境那帮好友差远了。”
他说完扭头,竟一点儿不带留恋的要走。
“哎,等……等等啊!”曲泽这能甘心吗,他凭什么要被这么说?
“我不过尔尔?你说说我哪里不过尔尔了?”
“你连一条狗都训不好。”
“可,可京都那些大家郎君也没人会训啊。”
“但我就会,我在北境养了一条犬队,每条都比你那黑犬体格大得多。”
他这么说,曲泽登时觉得受了侮辱,可自己什么都不会也是事实,只好强撑着面子道:“那还有呢!除了不会训狗,你说我还怎么了?”
“你也不会武,刚才那些地痞单独挑出来一个,你打得赢吗?”
曲泽一噎,打架是不可能打的,现在回想起来他都膝盖打颤。
“所以是我看错了人。”晏铮嗤笑一声,眼底明晃晃的不屑,“曲大郎君,咱们就此别过吧,后会无期。”
“别,别啊!”
曲泽揪住他的衣角。
他不甘心啊,说好的接近自己呢,说好的想和自己结拜呢,自己都准备答应了,他就这么说算就算了?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我现在是不会,但我可以学啊,不管是训狗还是习武,我都可以学。”曲泽极少有这么明明白白被人看扁的时候,他极力证明自己,“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废柴。”
“学?”晏铮回首瞥他:“你想学,难道就有人能教不成?”
“这……”曲泽一呆,更用力抓住晏铮,“你不就可以教我吗!”
“我凭什么要教你?”
“这……”
“不过嘛。”晏铮忽然转身面向他,居高临下道:“你要是态度够诚,小爷我也不是不能教教你。”
“真、真的?”曲泽不敢相信,他本来都要放弃了。
见晏铮一点头,他忽然觉得自己撞了大运,扑上去道:“哥!以后你就是我哥,我是你弟,你放心,我保证好好学。”
晏铮办完事回到府里,迎面撞上曲如烟,她似乎神游在外,没看路,等发现撞到的是他,还没说话,一张脸先唰地红了。
“去曲家找到什么了?”晏铮挑挑眉,没懂她为什么脸红得跟个桃一样。
“找是找到了……但其实也不算找到了……”
“那到底是找到还是没找到?”
晏铮耐心多得用不完的情况很少,对无关紧要的人,向来是多说一句废话都嫌烦,不等曲如烟回应,抛下一句:“来书房说。”便径自离去。
郭申正候在书房里,“爷。”
他上前为他沏茶:“曲家刚才来府门口闹了一通,我没理会,这会儿只怕气得够呛。”
“放着别管,我现在可没功夫陪他们玩。”
“那爷现在是……”
“废太子。”
晏铮想起白原玉的话,心中某种猜测更加强烈,“得找个机会会会他。”
郭申大惊:“可……可要是进离宫被发现,那后果……”
“所以才要拉两个垫背的。”晏铮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案,“正好,我今天就逮着一个,眼下只差最后一个……”
“十七爷。”曲如烟的声音自外响起。
晏铮正要叫她进来,郭申忽然附在他耳边道:“爷,我想斗胆说一句话。”
“说。”
“今日回曲家时,我在外头听见三娘子对萧夫人说,她再也不回曲家了。您要怀疑她有异心的话,我倒觉得,她绝对不像在说假话。”
“所谓论功行赏,三娘子如今算是咱们的一份子,也并没有拖后腿之行径,您何必总是对她恶声恶气的呢?”
他说完,晏铮便陷入沉默,他以为他听进去了,可下一秒,衣襟突然被人抓住往前一拽。
“郭申。”晏铮寒光乍现的眸近在咫尺,“你或许是年纪大记不清事了,所以我提醒你一句。”
“要是她那时上去,哪怕只是拉她一把,她或许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