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 / 2)

他知道自己避不开了。

世间能躲开泰山府君三弦连珠箭的人根本不存在!

他索性躲都没躲,强硬地挺胸而上,箭头扎破血肉,穿过肩胛,巨大的惯性直接将他带飞了出去。

倒退十来米,叶汲脚跟在地上勒出两道深深的印痕才稳住身体。他扔掉那根纯黑箭,流血的手干脆地从肩胛拔出箭头,血水飞溅。狰狞可怖的伤口却在同时飞速愈合,须臾间恢复如初,连个伤口都没有。

“果然地心在你身上啊。”步蕨脸色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视线毫不加掩饰地盘旋在叶汲结实的胸膛上,他微微眯起眼,“还有天地根,他们两兄弟倒是大手笔。”

“你这个老不死的魔物。”叶汲冷冷地注视他,手中亮出蛟骨刀,森冷的水汽四下蔓延,“别顶着老二的脸来恶心人。”

“步蕨”眼神微妙地变了一变,他笑吟吟地垂下搭弓的手:“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不惜剜掉自己的地心送给你。可你却连他的人都不认识,你说他要多伤心啊。”

叶汲脸色巨变,蛟骨刀劈开阴气化成飞龙,斩出寒冰千尺,咆哮着扑向“步蕨”:“你他妈在放什么狗屁,把老二还给我!”

“步蕨”手中的长弓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他失手空拳地站在那里,迎向倒刺嶙峋的冰龙獠牙,笑容诡谲:“他是取我的骨头,用我的地火烧成的神,既然不听话自然要回到我体内。”

冰龙的血盆大口已悬在“步蕨”的脑袋上,却生生止住!

叶汲的眼神惊疑不定,“步蕨”微微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他,伸出手轻柔地抚摸他沾血的俊朗面颊:“但是他作为我最完美的造物,我总是有无限的包容。所以……”

“步蕨”无声地张了张嘴,嘴角的笑容诡异得让叶汲心惊:“我勉为其难和他融为一体了。”

四尺一寸的偃月刀如同死神的镰刀在半空滑过雪亮的弧度,直割叶汲的头颅!

叶汲一刀横档向上,但他的短刀没有办法完全架住偃月刀宽阔的刀背,全身骨骼硬生生被巨大的刀身压得咯吱作响,双膝蓦地下沉,靴底深深陷入地面。

“你说,他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呢?”步蕨一手持刀压住叶汲,手臂上的青筋一道道凸起,蛛网般从手背包裹到手臂。冷汗从额头冲刷而下,可他的语调却是截然相反的轻松,身体的异样对他来说没有构成任何威胁,灵魂仿佛与身体完全分隔开来。他微笑着看向叶汲,眼神泛着恶毒的光:“现在的你是希望他死了还是活着呢?”

叶汲已经看见“步蕨”手臂上的血管迅速从青涨成紫红,再过几秒便会顶不住压力炸开,他当机立断撤刀撤回,暴怒道:“滚出老二身体!”

回应他的是挑起寒光疾步冲前的青黑长/枪,枪出如龙,势如破竹地穿过深重的水汽,卷起厉鬼的尖啸追向叶汲:“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年轻人。哦不,应该说是儿媳妇?”

叶汲不敢正面迎战,这个疯子根本不把步蕨的身体当回事,只能抽身避让:“滚你丫的儿媳妇,老子是攻!”

“……”

“步蕨”意外地挑了下眉,长/枪横扫千军,扫起白骨无数,雨点般打向叶汲:“我的儿子竟然在下面,太让我伤心了。”

最后几个字,他眼神蓦地冷了下来,彻骨的杀意暴露在空气里。

叶汲狼狈地左躲右闪,突然他的脚踝被两只骨爪牢牢锁死,他大感不妙,骨刀刷刷斩碎骨爪,枪身已近在眼前,将他横扫而起。

寒光毕现的枪身又一步向前,借势挑起寒光,扎向叶汲背后。

来势太快,叶汲根本无从躲避。

千钧一发之际,“步蕨”眼神极快地混乱了一秒,正是这一秒迟缓了枪势,挑破叶汲腰侧,将他甩飞到山壁上。

“轰!”山壁裂开几条十来米的裂痕,剧痛从脊椎卷向全身,叶汲喉头一甜,猛地喷出几口血。他咬牙持刀撑起身,才站起来百来根白骨突然破壁而出,从四面八方抓住他的手脚身腰狠狠掼进刚才砸出的坑里。

“孽子。”

“步蕨”持枪站在他下方,冷冷地冒出一句。

叶汲没反应过来他骂得是谁,兀自挣脱那些源源不断冒出的白骨,破口大骂:“老子是你爸爸!”

“我本来还想和你周旋周旋,看看被我这个孽子选中的是什么样的人物。”“步蕨”缓步走向前,“可惜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而已。你以为你装着地心和天地根就能来挑衅我吗?这里是泰山府殿,是万物万灵初始之源,你太嚣张了年轻人。”

他如脱弦的利箭般直冲而起,长/枪变化成双刀,从叶汲左右肋下狠狠穿骨而过,将他如标本般钉进山壁:“我这个孽子一直都不太听话,本来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可这次他为了你,居然连性命都不顾地忤逆我,我很生气。”

叶汲的嗓眼里冒出大股的血,可是强悍的自愈力又马上修复了伤口:“别他妈用我老婆的脸和声音对我说话。”

他双手直接握住刀刃,泛着金光的水流从他的手腕眨眼间缠上“步蕨”的胳膊。电光火石间,一声脆响,在“步蕨”愕然的眼神里,叶汲捏住他的双臂连同双刀向外猛地一提,带着他直坠而降。

“砰”两人砸在地面上,火光四溅。

叶汲狠狠扼住“步蕨”的喉咙将他摁在地上,拎起他无力耷拉的手腕晃了一晃:“还扎我吗,嗯?你不是牛逼哄哄的吗,我看也不过如此吧。老二对你做了什么我不清楚,但他这个人心眼比蜂窝还多,你制住他很不容易吧,要不然也不会被迫躲进他的身体里。”

“步蕨”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极端苍白的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他断断续续地挤出字:“你比我想象得聪明,也比他想象得心狠。”

叶汲面无表情地提起蛟骨刀,厌恶地说:“这个身体里不是老二,那就只是个单纯的容器。捏碎它,我还能给他造第二个。”

“我死了,他也会死哦。”“步蕨”竟然笑了起来,越笑他越是开心,“你不会天真到以为他能和我共存在这具身体里吧,他拼死想要和我同归于尽,结果只剩下一窍残魂。躲在这具身体的角落里苟延残喘,支配这具身体让它生存下来的是我!我死了,他也会随之消亡!”

他笑着笑着,笑出泪来,想擦一擦却想起两手都被叶汲捏断了,便无所谓地任眼泪流下:“现在我们不妨重新坐上谈判桌来谈判,我奈何不了你,你也舍不得杀了他。不放我们联手吧,年轻人?我要天地三界,把他还给你。”

叶汲冷漠地审视他,似在衡量他话的真假。

“步蕨”循循善诱一步步给自己加大筹码:“他这种有话憋着,藏尽秘密的性格是不是很招人厌?你可以借这次机会彻底修正他的记忆,让他只属于你一个人,不再为什么苍生大义劳心劳力,对你毫无保留,全心全意地爱着你一个人。”他含笑看着叶汲,像看透他所有不堪而隐秘的心思,“他……”

“步蕨”的脸色骤然一滞,像电脑运行到一半死机了一样,一片空白。

两秒之后,苍白的脸颊渐渐有了表情,痛苦而挣扎。

叶汲心一颤,他看着那双眼睛里不再充斥诡谲的暗波,而是浮现出他熟悉的眼神,平和又眷恋地看着他,哑声说:“杀了我吧,叶汲。”

只一句话,叶汲心神俱崩。他跪坐在爱人的身上,抱起步蕨的头,抵着他的额,哽咽地唤着他:“二哥。”

步蕨的心神显然在经历极大的斗争,眉头时而紧蹙,他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杀了我,叶汲,否则来不及了……”

“二哥。”叶汲的泪水沿着眼角滴落在步蕨的脸颊上。

步蕨虚弱地微笑:“我……爱你。”

“我也是。”叶汲的唇颤抖着吻上他的额头,缓缓下滑。

变故突然发生在一瞬间,步蕨脸上微笑尽数褪去化成阴冷的笑容,拧断的手骨穿过叶汲的左胸膛,一把抓向跳动的心脏!

暴雨般的血液将步蕨浇成鲜红的一片,泰山发出震耳欲聋的钟鸣声,天上风云骤变电闪雷鸣,远处有海浪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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