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纠结是暹圣教还是魔教,我爹是教中人,我可不是,没那么多忌讳。”褚茯苓笑着道,
“你见过魔教的新教主?”岑行玉出言问道。
“我告诉你的话,你给我什么奖励?”褚茯苓瞧着他,笑意盈盈。
“那便算了,回头让师门中的人查一下便是,”岑行玉瞥她一眼,淡笑道。
“无趣。”褚茯苓嘟囔着,抿唇低声继续说道,“我没见着人,那人一现身周围便都是迷烟,等我醒过来,爹爹已经带我下了相思顶离开了。”
她和岑行玉一来一往,桑萦倒是瞧出几分别的东西来。
这位褚姑娘,怕是对自己师兄岑行玉有意,不过往日里,师门内的同门们都说师兄素来待江挽月师姐不同……
不过这些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既然魔教的这些事,褚茯苓也不甚清楚,桑萦便也不再多问。
只说话这一会的功夫,石室之内已然变了模样。
上方的石板不再透光,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烛火的微光,火光摇曳之间,桑萦觉着呼吸也开始微窒。
八卦阵上的莲台正缓缓旋转,在那暗道旁的人朝外探头,“快看这边!”
这会旁人也觉出不对,不知是谁贸然说道:“这里怕是不能久留,若待久了,怕是都要命丧此地。”
众人一窝蜂往那暗道之外跑,桑萦微一犹豫。
她总觉着,那边的暗门是个幌子,而自己身后这幅壁画之后,只怕才是真正的路。
便如方才,四周皆变,而她身后的石板却纹丝不动,虽只这一点点不同,却格外惹人心神。
正用手轻轻在身后壁画上摸索,身边岑行玉轻轻拍她的手臂,桑萦顺着他的目光,便瞧见那边解开这八卦阵的周景宜也在原地不动,他极为敏锐,岑行玉方才那一眼,便已被他察觉,这会桑萦望过去,目光交汇之际,周景宜一笑,自顾自开口。
“我观这大阵,虽是解开,却仍有困惑。”
“这莲台移动一方,左右皆动,腾挪移位虽是算术五行,可总有其道,眼下再看,正北尊位,皇宫手握玉锁引我等前来,是以这放着玉锁的莲台位于正北,东南如今江天十七盟和浣溪山庄争权,池中鱼困斗,青瓷鱼浅落于东南巽位,其余方位也都是应和当下的江湖局势。”
“但这西边,周某却看不懂了,几位可能为我解惑?”
桑萦也在看那西侧方位的几个莲台,西南坤位正是那摆着紫砂茶壶和鸳鸯绣帕的青铜莲台,正西兑位之上,莲台空无一物,西北乾位,一对断剑,一朝南,一朝东南。
“天归剑宗坐守西南,西边群山叠茂,势力少说几十,多则百余,盘根错节,想必连贵派也难说尽在掌握,而西北乃皇室驻军之处,皇属大军虽不敌剑宗弟子武功精湛,但重甲精锐,便是剑宗也难荡平,这正西尚能说是诸事未定,西北是兵戈纷争所在,西南这坤位,周某却是看不懂,但不知几位心下如何解?”
周景宜一字一句将当下的江湖时局道出,在他口中,天下大势便如堪舆之上山水草木一般寻常。
“周庄主真是自谦了,说的是江湖,又怎能没有不二山庄呢?”桑萦目光从那西南方位的青铜莲台上掠过,温声说道。
“我不二山庄不争这一时,便让与你们了。”周景宜一笑。
“西南群雄集会,天归剑宗素来承情。”岑行玉负手上前道。
这话说地颇有几分骄意,岑行玉作为剑宗未来的接班人,如今小有威名的剑宗弟子,他说合适,桑萦却是没法说的。
嘴上不说,可桑萦瞧着那鸳鸯绣帕和紫砂茶壶,心中却是惊疑的。
紫砂茶具是师父爱用的,闲暇时润茶洗盏,自愉自得,观海峰上还有专门为师父收纳这些小玩意的石洞。
还有那个鸳鸯绣帕,苏绣针法,当日在宫宴上拿到的那只锦囊,陈颐给她换的那只,上面的鸳鸯也是这般绣法。
若这八卦阵的莲台也是陈颐的安排,那这紫砂茶壶又是何意?
她心中千万思虑,面上却并未显露出来,这边她和岑行玉与那位不二山庄的周景宜正隐隐对峙的当口,暗门那边几声惊呼。
桑萦瞥过周景宜微冷的面色,朝那边走过去。
方才石室之内,八卦阵解,石板转旋,这外面的暗门外,悬璧两岸之间也有了些变化。
入目之间三根纤软的细丝,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泛着幽幽磷光,将悬璧两侧相连,有胆大的方才这么会功夫,已经踩上那软丝,意欲抢个先机。
只是这先机却也并不是那么好占的。
三人一同踩上这丝索,小心保持身形,一同往前走,可还没走出几步,下方的那生着巨嘴的水怪猛然在水下露了头,朝着最左边的那人扑咬而起。
这些人虽说行走江湖已久,却当真没见过这场面,最左边的那人眼见这凶残异常的水怪朝自己扑过来,已是吓得失了魂,此地的升腾水汽压制着众人体内的内力,左边这人本是想运气飞身回到岸上,可这一提气,体内的真气半点使不出来,登时腿一软,便从那纤细柔丝上跌落。
他倒是有些急智,惊魂未定之际,手脚并用地悬在那软丝索道上。
只是水下的巨鳄已经扑到他斜下方,张开嘴腾空扑咬,便将那人咬下细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