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寒看向他,依旧那么深情,可是有一点他改变不了,男人摇头。
“顾家已经死了。”假设不成立。
他后悔又如何,不后悔又如何。
顾铬突然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真是搞笑,他刚才在想什么,为他开罪,顾铬和他相处五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沈明寒。
他是一头披着人皮的饿狼,没有人类所言的道德,要他知道后悔,倒不如天塌地陷来得更实在些。
当初顾家就是因为阻挡了他的大业,被沈明寒随便找个罪过处理了。
顾铬眼睫微微颤动,他什么都没说,知道跟他说也是废话,只除了一点。
这头没有底下的饿狼为什么单单对自己偏执,他问了出来。
沈明寒:“我爱你。和我不爱整个世界有什么关系呢?”
他歪头说着,脸上满是不解。
他可以为了成全顾铬主动放弃皇位,可以为了得到他的爱隐忍筹谋,可以为了得到他的爱付出生命。
至于其他,不过是尘埃一齑。
他爱顾铬,不爱旁人。
似乎在他眼里,世界的存在都没有意义。
顾铬跟他说不通,但是不可否认,他已经动摇了。在经历过如此炙热的爱之后,旁人再难入他法眼,沈明寒是他第一个男人,也将是最后一个。
顾铬甩袖离开,被他抓住按住床上,掌心捂住他的嘴唇,出乎自己意料,对方似乎没想对他做什么。
只是将脑袋搁在颈间,发出满足的叹息,他的声音很软,像撒娇的孩子:“卿卿,我不会再做什么,你能陪我一起睡吗,就一夜。”
事情到最后,顾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每每他要狠下心,心里头总会有塌陷的一块,软软的钝钝地戳疼他。
事后,顾铬坐在门檐上看雪,又是一年冬。
他成为辰朝之主,后宫没有三千佳丽,只有一个饿狼般的前朝暴君。
顾铬每每看着他,都忍不住质问自己,他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顾家人早被他收敛尸骨,安葬在祖地,一起都在欣欣向荣地发展着。
顾铬摊开手,莫名地感受到一股伤感,然后他被暴君拉上床,他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全身濡湿,黑色的发垂在背后,他的背很白,肤色细腻宛如一整块玉脂,灯火下遍布玫红色的痕迹,懒散地趴着床上,似乎,昳丽的眉目镀上一层波波的月辉,他如沐浴月华而生的精灵神魅,颠倒众生。
顾铬横了他一眼,对方眼睛一亮,欺身过来:“我好喜欢你。”
男人越来越肆无忌惮,甚至比他还恣睢。
顾铬就这么纠结着,纠结着,一辈子就过去了。
他们纠缠了一辈子,到最后连顾铬也弄不清了。
那只暴君啊,倒是无忧无虑的活到了最后,顾铬还是舍不得,他先走一步,准备将他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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