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完了啊?赢了没?”
“嗯,第二。”
戚时应了一声。还没靠近时就瞧见他趴在桌上,原以为不过是在睡觉,走到身边才发现是在打电话。整个人闷在臂圈里,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原本只不过想喊人回去,可哪知抬起头来,又是一双红眼睛。
他弯下腰去,摸了摸那泛红的眼角。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了?谁的电话,家里的?”
段尧愣了片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抬手摸了摸眼睛,很好,没有湿。当即扯着嘴角辩驳:“同桌我不是爱哭的小姑娘好吗?刚才不小心撞到了伤口,大概是生理反射。”
他抄起手机,和卫景说了两句随即挂断,这才将通话结束界面在戚时眼前晃了晃:“我发小的,没有我在,他失去了人生的乐趣。”
……
跳远后他们两也就没有其他事情,当即拎起书包早退。戚时将段尧拎上自行车后座,也没打算回家,载着人一路回了段尧的小房子。
在学校里,平坦的地面上,带着一个伤员,无论是背是扶都好操作。然而,古旧商品房,没有电梯,楼梯又建的狭窄而陡峭,两人折腾了一身汗,都只看看到达三楼。
“你们这地方太落后了!连个电梯都没有!”段大少爷愤愤然吐槽道。
戚时瞥了他一眼,凉凉泼冷水:“是你要折腾,都说我背你上去就是,非得要自己蹦。”
段尧闭嘴不说话。可是,心上人近在咫尺啊,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往戚时脖子上啃一口,那到时候怎么办!年轻人太冲动!怪他吗!不怪!是这个年龄段的错!
戚时不知道他内心在腹诽什么,也不管,当即抄起他的胳膊继续陪着人一级台阶一级台阶地往上蹦。要是搁在原来,把段尧换成梁惊砚,这么折腾,他肯定直接把人撂楼道里!他深感自己脾气比原来好了太多。
原本一分钟能走完的楼梯,硬生生耽搁了大半个小时。两人一进屋,双双摊到在沙发上,半句话都不想说。
段尧休息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正想开口,冷不防听到旁边一句:
“把裤子脱了。”
他猛的转过头去,警惕地看向戚时:“同桌你想对我做什么?”
戚时被他这反应惊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是被洗脑了吗?”
段尧刚开口,心里就知道要糟。自从中午那会儿意识到自己喜欢人家后,总是控制不住想要更多身体接触,总想亲亲抱抱甚至偶尔还会一闪而过有点污的画面,半点都没有曾经同床共枕相互拥抱时的淡定。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能做,就连喜欢也不可以说出口,也只能时刻警惕着自己越界,也警惕着戚时的越界。天知道,这一句话完全就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
不过他也不慌,理直气壮看着人:“我是怕你被洗脑。毕竟我这么优秀,想不喜欢都难。”
戚时早就习惯了他的自恋,也不反驳,还附和着点头:“确实挺喜欢你的。”
他笑答一句,随即解释道:“你身上灰太多,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别感冒了。伤口不能沾水,我找保鲜膜给你裹起来。”
段尧没有再猜那一句喜欢到底是玩笑还是真心,也没有琢磨着后头那一句是随口说出还是刻意转移话题,他尽力将自己所有迸发的感情压下,试图回到今天以前,最普通的朋友之间的相处。
……
对于家里是否有保鲜膜这一个问题,段尧持怀疑态度。然而他看着戚时从卧室里拿出他的睡衣,再从冰箱顶端摸出一个没有拆封的长方形纸盒,顿时缄默……这是戚时他家吧?简直比他还熟悉……
段尧踉跄站起身,将报废的运动裤脱下,光溜溜的大腿接触冷空气,顿时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再一次怀念北方的暖气!抬手将戚时刚刚脱在一边的厚外套拉过来盖在腿上,感觉其中尚且残留的温暖,这才稍微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