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呐。”梁泽一顿,“但我欣赏不来。”
周锦航想问那你欣赏什么样的?官聆那样的吗?你不是一直喜欢女孩儿的吗?
几个问题一并哽在喉头,周锦航斟酌片刻打算挑个委婉点儿的,刚张了口就听梁泽道,“我们是多年的朋友,跟我用不着太见外,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行了,用不着拐着弯儿的去官聆那儿打听。”
周锦航咬在齿缝的疑惑因为梁泽的这句话彻底哑火了,眼下他只有错愕,他从官聆的小破画室离开不过十分钟,这么快姓官的就跟梁泽打报告了?
那他都说了些什么?
梁泽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单纯的字面意思还是意有所指?他是不是已经从官聆那儿知道自己的心思了?
周锦航莫名有些忐忑,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心黏腻湿濡,他紧张的在大腿的西裤布料上擦了擦,“那官聆说的是事实吗?”
梁泽以为周锦航问的是他对赵亦欢的态度,结合官聆之前的话,梁泽想也不想的答,“当然。”说完怕周锦航还有顾虑,又补充道,“明天赵小姐来的话你可以当面问问她。”
周锦航僵了僵,脑海里闪过官聆信誓旦旦的说赵亦欢是他和梁泽爱情的见证者时洋洋得意的神情,所以他确实没有撒谎,官聆已经将他的“秘密”告诉了梁泽,而梁泽委婉的让他去找赵亦欢求证,是在给他留余地还是保全这么多年的同学情谊?
这一刻,周锦航突然想起不久前他跟程斐大吵一架的那个夜晚,程斐一身酒气的翻开画集,指着上面勾肩搭背的四个人,语带嘲弄的说,“你不过也是个胆小鬼可怜虫罢了。”
确实,他的怯懦胆小害苦了自己,他想,如果多年前他不顾后果的将心意说出来,结果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样了?至少还有搏一搏的希望,不像现在,两手空空。
良久,周锦航哑着嗓子问,“那我,有可能吗?”
这话问出口的刹那他是忐忑的,不安的情绪包裹全身,他害怕被拒绝,像多年前就根深蒂固的情绪,条件反射的排斥。
“当然,”梁泽鼓励道,“你很优秀,不要妄自菲薄。”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了周锦航的所有预料,他以为等来的会是一句委婉的拒绝,或无声的沉默,万万没想到梁泽会这么说,他是在变相的暗示自己吗?
没等周锦航的欣喜冲破喉咙,梁泽那边便匆匆道了句明天见然后挂线了。
被官聆打击的失落倏的烟消云散了,有句话不是说得好么,守得云开见月明,这轮月他守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要得偿所愿了,只是……脑海中闪过官聆那张欠扁的脸,周锦航眯了眯眼,挡在明月前的阴霾他得想办法清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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