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是个大老粗,哪懂这些,不过我有个朋友倒是有份收藏品,听说伯父你喜欢这些,便忍痛割爱,将那幅作品送给了我,我也不懂欣赏,放在我那实属浪费,正好可以借花献佛,送给伯父好好鉴赏鉴赏。”他一面说着,一面已下了楼。
几分钟后,他再次上楼时,手上已多了一卷东西。韩父一见那卷轴,双眼放光,站起身便迎了过去,这卷轴他自然熟悉,明白必定是字画。
韩父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卷轴,让儿子将桌子上收拾了一下,郑重其事的将卷轴摊了开来,随着他缓慢的动作,一副笔势遒劲有力,狂放不羁的草书现于纸上。
天道酬勤!
四字一气呵成,丝毫看不出任何停滞的痕迹,笔力狂放无忌,气势磅礴如洪,好似能够从字中看出写这四字之人当时的潇洒与豪迈。
“好字,好字啊!”韩父激动的连手都禁不住颤抖,他虽笔下功夫拙计,但在这圈子里浸润了这么多年,欣赏的水平已相当不低,一见这气势磅礴,一气呵成的四个字,哪有不明白写这四字之人功力有多深厚。
他急切的望向左下角,那里应该写着书写这幅作品的大家名号。
“华……清源……”当他读出这作者名字时,浑身巨震,如触电般向后便倒,石头吓了一跳,赶忙将他扶住,韩父却浑然不觉,直起身摘下老花镜使劲的擦了擦,重新戴上,盯着那落款看了良久,又仔细审视欣赏起天道酬勤那四个字。
见他神色如此凝重,脸上又是惊诧又是激动,一旁的石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的赔笑说:“伯父,这幅字真那么好吗?我怎么觉得还是伯父写的好啊,这字歪歪扭扭的……”
“胡闹!”韩父别过来,气冲冲的说道,“我的那点狗屁怎么能跟华老相比,这可是华老的真迹啊,想不到我韩泽岳这辈子还真的能亲眼见到如此作品,人生无憾啊。”
这边韩父正激动着,那边楼梯口韩母上来了,张口喊道:“石头啊,下来吃面了。”韩母心中已将石头当做自家女婿,所以也学韩晓枫般称呼他。当看到自己丈夫的激动劲时,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在围裙上粗粗擦了擦手,迈步跨上楼梯,“怎么了?跟孩子凶啥啊?”
却见自己丈夫激动的连摇头,竟好似没听见自己说话,不由气的轻轻推了他一把,“你这是咋了?抽风啊?”
韩父被轻轻一推,回头发现是自己妻子,激动的抓住她的胳膊说道:“阿红啊,你看看这字,你看看这字。”
韩母看了看桌上的字,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解的问道:“这字咋了,感觉还没你写的整齐。”在这鉴赏水平上,石头倒跟他丈母娘保持在同样的水平,认为字写得整齐便是好看,对这歪七扭八的四个字只觉得有些威风,却并不觉得怎样好。
“糊涂啊,糊涂!”韩父惋惜的直摇头,指着那幅草书,激动的说道:“这可是华清源,华大家的字!”
“华清源?是不是你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华老?”
“自然便是他啊。”
听得丈夫这么说,韩母也忍不住捂住嘴,“就是那个当代最杰出书法家?那个一副作品拍出780万高价的华老?”
“就是他!”韩父激动的拍着腿喊道。
这楼上的动静也惊动了下面等着的韩晓枫,她走了上来,“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看起来都有些不对劲啊。”
她这一打岔,韩父韩母都醒悟过来,同时转头看向一旁傻愣愣的石头,“这幅作品,是你朋友送你的?是真的送你的还是借你的?这事你得说清楚,不能含糊。”
韩晓枫看父亲这般模样,在看到桌上的那幅草书,便明白了事情的究竟,笑着答道:“爸,妈,瞧你们紧张的,放心吧,这幅字真的是别人送我们的。”
“那人是谁,跟你们什么关系?”韩父追问道。
“是……是他一个同事吧,听说我爸喜欢舞文弄墨,便将这幅字转交给石头,让他拿来做见面礼,怎么了,这字不好?”
韩父好似脱了力般,哆哆嗦嗦的扶着椅子重新坐下,“不是不好……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