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凉子,因为跑动而流出的晶莹汗水挂在凉子显得苍白的皮肤之上,嘴唇冻得发紫,林夕还未开口,凉子便已明白了他的意思,无力的摇摇头,“我感觉不到守护者的存在,现在的我跟小时候一样虚弱。”
她虽这么说,林夕却明白这个纤弱的少女远比现在的自己来得强,从小习武的她有着远远超过常人的体能反应,这在之前的争斗中便可以看得出,自己对上那些镇民,勉强能逃脱,而凉子却显得游刃有余,若不是自己拖累,或许她一个人逃跑更方便。
“怎么会变成这样?”林夕看着自己平展开的双手,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只是暂时歇了一晚,自己一伙人的能力便都消失了,又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杀人凶手,成为了镇民搜捕的对象。
“难道真的穿越了?”林夕自言自语道,有些荒诞的词语但却能够很好的解释这一切。这小镇处处透着老旧,17世纪风格的镇子,从房屋的建筑风格,镇民的日常打扮都可以看出不同。林夕依稀记得自己先前在旅馆门口望向里头时,里面的样子也与自己印象中的不一样,很有可能是真的穿越了。也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解释为什么一下子能力都丧失了,都已回到过去,原本拥有的能力自然会大打折扣。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们必须想办法救人。”一旁传来了凉子斩钉截铁的声音,林夕侧头看去,日本女孩的眼中少了过去偶尔能够看到的温柔,多了一份坚定。
“你说的对,不管怎样,必须先把人救出来。”
但救人又怎么会像说起来那么容易,这个陌生的小镇究竟是怎样的结构,怎样的布置,他们不清楚。两名被捕的同伴究竟在哪里,他们也不清楚,关人的地方又有多少人看守,他们自然同样不清楚,在这陌生的小镇,外头又满是追捕的镇民,林夕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寸步难行。
他抬头望望那浓郁的灰色迷雾,觉得如今的形势就如这迷雾一般,难以捉摸。
沉重的锁链摔在地上,发出一连串的动静,胡悦轩躺在那铺着干草的冰冷地面,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他缩着身子,费力的爬起身。
简单的动作却几乎用去了他大半的力气,伤痕累累的身躯随便一动便疼的厉害。他愤恨的吐出一口污血,牙帮疼的厉害,一颗门牙被打断,现在露出了一个口子,吸起气来丝丝作响。
“妈的,这群混蛋东西,我非得要他们好看!”胡悦轩的声音因为门牙的缺失稍稍变了声音。他看了看四周,心中不免多了些恐惧。
借助远处暗沉的油灯的光芒,他能够稍稍看清现在所处的地方,这显然是一处地牢,牢房皆有粗大的木头构成,上面有着数不胜数的牙印爪印,显然过去这里的住户都试图打开这该死的笼子,只是看这些木头的年数就可知道他们都已失败了。
地上铺着一些脏兮兮的干草,黑色的土地上能看得到早已干涸的血污,牢房一角还有一个便桶,里头散发着浓重的恶臭。胡悦轩只是一看便觉得恶心的想吐,忍不住身子向边上靠了靠。
他转过头,想要去看看对面牢房的情形,黑暗的环境中,只有油灯淡淡的光芒,他眯着眼看着对面的牢房,对面似乎也是关着一个人,只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胡悦轩喊了几句,只能听到回音,无人回应。他放弃了这个试探,缩着身子想要仔细想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身体历经无数痛苦之后,他获得了叱咤摩罗的力量,原本以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倒自己,却不料一上来便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他看着自己那算得上白净的双手,就在几天前,这双手可以轻松的捏碎砖石,弯折钢铁,一掌便可拍碎一整块大理石,即使是手指轻轻一戳,也可以毫无阻碍的在墙壁上戳出几个孔洞。叱咤摩罗的力量无穷无尽,这些事根本不在话下。
可如今呢?在失去守护者力量的现在,一个镇民想要抓住自己,或许还可以试着反抗,若是两个,自己估计就得麻烦,要是两人手上还有棍棒,那更是别想逃。
“怎么会变成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胡悦轩无力的低下头,细细思考着所有的一切。
驱车赶往利恩卡,是去为了找寻被怪物带走的世界之石,然后路上途径一个漫步雾气的古怪小镇,离开时发现前方的道路因为塌方无法前行,回返的途中,车子出现意外抛锚了,不得已之下只得暂时住在这个让人感觉很不好的小镇。
再之后……胡悦轩想起,凉子说过那家人的葬礼上,摆在最前头的是一张乌鸦的照片……之后凉子两人又在半夜看到路上有鸦人打扮的怪人在行走……那为什么自己的行李当中会被找到鸦人的装束,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