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明白了!”
众人离去,严鹏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刚刚帐中将领提到孙晓,说得并不错,孙晓虽然是都督的老兄弟,也是他最相信,最亲厚的一批人,而且孙晓现在身后的实力亦算得上是征东军中第一人,岳丈掌控着四海商贸,妻弟撑控着军法暗谍,都督对曹家和孙晓的信任由此可见一斑。
但孙晓只能是一个守成之人,却不是一个开拓之才,这一次河套之战,最后都督亲自来指挥,便是因为都督不放心孙晓的协调指挥能力,以严鹏对政治的谙熟,已经可以猜测到都督高远对于孙晓将来的安排了。
平定东胡之后,河套,辽东将联成一片,这一大片土地,将会是征东军逐鹿天下的根基,高远肯定需要一个他绝对信任的人来管理这一大片土地,孙晓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他是征东军北方野战集团军的司令官,这一片土地,从名义上来说,便是孙晓打下来的,战后,他的威望自然会水涨船高,到时候转任地方,水到渠成,替都督看好这片后院便是他唯一的任务。
而如此一来,北方野战集团军的司令官可就空出来了,严鹏左思右想,能够逐鹿这个位置的人,也只有他与许原两人了。许原作战勇猛,狡计百出,自己却是深谋远虑,擅长布局,两人算是各有千秋,那么在扫平东胡的战斗之中,谁表现更出色,谁就将离这个位置更近。
就算自己只能做到与许原平分秋色,但以自己河间郡的背景和父亲在征东府中的影响力,便会占据更大的优势。
想到这里,他的身上不由燥热了一些,干脆起身着甲挎刀,走出了大帐,他要去巡视自己的防线,这一战,打得不竟是东胡人的前景,征东军的前途,自然也是他严鹏的前程。随着父亲退出河间郡而成了副议政,在河间的影响将会日渐减弱,如果自己不能作出一番成就,严氏就将沉沦。
第二军的防线以小孤山主,左侧是辽河,右侧便是大片的滩途地,东胡骑兵想要从这里冲出去,唯一的路途便是小孤山与辽河之间这片十余里的空地,而这片空地,自然便是双方绞杀的战场所在。
地被冻得坚硬无比,想在挖出征东军传统的战壕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好在这里有无数的积雪,用来堆集胸墙,浇上水后堪比岩石,十余里的宽阔战场之上,遍布着鹿角,拒马,雪地里洒下了无数的铁蒺藜,这种三头都有尖利长刺的小玩意,不管是对步兵还是对骑兵,对有着莫大的威胁,偏生他个头极小,很滩完全清楚。
每隔数十步,便筑造出了一个雪台,内里放置着一到两台床弩,交替发射,可以确保射击之间的空隙尽量地减少。而臂张弩比起弓箭来射程更远,力道更强,更是有效地弥补了床弩的不足。
站在最高的一个雪台之上,瞭望着似乎无穷无尽,纵模交错的防线,一股豪情自严鹏胸中生起,以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与多达数万的东胡骑兵对垒沙场,甚至有可能有成为东胡骑兵的终结者,从这一点上来看,他甚至要感谢征东军并吞了河间,使得他有了扬名天下的机会,严鹏深信,此战过后,他严鹏的大名也将随着这场胜利而传之天下。
男儿汉活于世间,当如是也。
如果硬要说什么不足的话,那就是自己的手头的兵力略嫌不足,罗尉然带走了手下一半的兵力,使得他现在只有五六千兵力使用,为了打赢这一战,他甚至连辅兵都推上了战场,而原来辅兵的职责,则尽数交给了在统万城周边屯田的百姓。
这一战,征东军赢了,他们便长治久安,如果征东军输了,他们也将倾家荡产,性命不保,所以,所有的人,都必须尽到他们自己的一份力量。
统万城严鹏严阵以待,而此时,在先锋城,大规模的进攻已经拉开了序幕,一万步卒一次性地投入,从三个方向上向先锋城展开了进攻,站在城头的许原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东胡兵卒冷笑一声,“果然不出都督所料!”
一万步卒扛着云梯,推着蒙冲车,举着简陋的木盾,抬着撞击城墙,城门的巨大擂木,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和连绵不绝的号角声中,呐喊着冲向先锋城,而更远处,颜乞的中军大旗迎风飘扬,在他的周围,五千宫卫军亦是全副武装,待命左右。
“床弩准备。”城墙之上,负责远程打击的军官高高地举起手中的令旗。
“撕裂!”令旗落下,无数根粗如儿臂的床弩自城上射下,钻进密集的人群之中,开出一道道血胡同,带出一条条血雾,温热的鲜血遇上外面寒冷无比的空气,顷刻之间便有腾腾热气冒出,空气之中,尽是股股血腥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