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已经足够刺激所有人的神经了,这些士兵就算死了,他们的尸体亦可以再次作出贡献."田敬文冷冷地道."覃山,我只有一天时间,如果拿不下青龙桥,我的脑袋就要掉了,二公子可是说到做到,绝不会言而无信的."
覃山顿时语塞.
齐军死亡士兵的尸体不再拖下桥面,而是直接被压在了一条条的沙袋之下,一具具的尸体被就地码了起来,桥面之上,齐军的沙袋终于高过了士兵的身体.也让谢宗杰第一次看到了先前被掩藏在层层进攻齐兵身后的这一点秘密.
"操他娘!"谢宗杰的神色顿时严峻起来,"这法子也想得出来?"
顶在最前面的齐军士兵此时已经几乎全都倒下,这些尸体一层层地叠码在桥面之上,而在桥的那头三分之一处,一道胸墙已经筑了起来.
"射一弩试试!"谢宗杰吩咐道.
一声巨响,一枚弩箭电射而出,哧的一声,击中了对面的胸墙,伴随着哧哧的声音,那弩箭在钻入了约一半之后,终于无力地停了下来.
谢宗杰明白了对方的企图,"调最强壮,最勇武的老兵上来,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要开始肉搏了."
看了一眼桥面,谢宗杰冷冷地笑了起来,"就算是肉搏,老子便怕了你么?"
一个个沙袋从对面的胸墙之后被抛了出来,抛到一定的高度之后,便有齐军士兵从后一道胸墙之后跃出来,趴伏在地上,整理着那些仍然持续不断地抛过来的沙袋,以便形成新的墙垒.激烈的冲锋战不再发生,这些跃出胸墙的齐军士兵便成了对面征东军射手们的目标,床弩也不再射击这些胸墙了,沙袋有效地阻隔了他们的穿透力,谢宗杰命令弩手们抬高角度,开始轰击对岸的齐军.这样做,造成的伤害虽然廖廖无几,但却仍然是一个心理上的震慑.反正他撤退的时候,这些重玩意儿是带不走的,弩箭也是带不走的,还不如这个时候射完拉倒,然后将这些床弩尽数毁了.
齐军在抛沙袋,征东军士兵却在抛一捆捆的柴禾,在齐军的墙垒一步一步推进的时候,这头浇上油脂的柴禾却也一捆捆延伸出去.
"他们要用火!"覃山低声道.
"冲锋的时候,士们扛上沙袋,边冲锋,边灭火."田敬文道:"这个时候,顾不得爱惜兵力了."
饷午过后,齐军终于开始了冲锋,一个个士兵跃出了墙垒,向着已经离他们不远的征东军墙垒冲去.
火把被抛了出来,轰的一声,桥面之上燃起了大火,这些柴禾都是湿得,被浇上油脂之后燃烧时,却伴随着股股浓烟,而此时,青龙河上的风却毫无规律,时东时西,时南时北,整个青龙桥瞬间便被浓烟所覆盖.浓烟之中,征东军士兵将长矛架起,一层一层地延伸出去.
谢宗杰脸上蒙着打湿了的汗巾,呵呵笑道:"请你们抽大烟."
烟雾之中,齐军士兵剧烈地咳漱起来,两眼不能视物,只能凭着先前的感觉向前猛冲,抛下随身携带的沙袋灭火,身后挥舞着刀枪向前杀来.明火被灭了,但浓烟却仍在继续.齐军士兵一冲出来,撞上的便是明晃晃的长矛,哧哧之声不绝于耳.
征东军的长矛手们也看不到对手,但只要感觉到长枪之上撞上了东西,立刻便是刺进,拔出,然后再刺进,反复地做着机械运动.
火一点点被灭去,烟一丝丝被风带走,当齐军停下第一轮攻势的时候,桥面之上也终于恢复了清明,桥面之上的状况呈现在两军的面前,不管是谢宗杰还是对岸的田敬文,都被桥面之上的惨状吓了一跳,不过谢宗杰是欢喜,田敬文却是心痛.
在征东军的墙垒面前,齐军的尸体已经与墙垒平齐,延伸出去十数米,不用数,便是用眼睛去看一看,刚刚这一轮冲击,齐军在这里便有上百人阵亡.
“这烟儿还挺好用么!”谢宗杰笑道:”叫后头再准备一些,我们退往第二道墙垒.如法炮制.只可惜这风儿没个定性,不然给烟子里面加点料,那就更刺激了!”他有些遗憾地摇头,这道墙垒没用了.得退守第二道,看样子,自己是守不住这青龙河水位下降了,最后顶一天便得撤退,这齐军,打起仗来也不要命呢,这样惨重的损失,便是谢宗杰看得也有些咋舌.
“将伤兵和战死的兄弟先送走,其他的人,准备战斗!”谢宗杰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大声道.
田敬文没有给谢宗杰多少时间,他现在唯一的优势,便是人多,车轮战法,不给谢宗杰休息的时间.刚刚后头传来消息,田富程已经派了自己的亲信将领带人去了杨林渡,那里水势稍缓,如果让田富程的人率先过了青龙河,只怕自己更不好交差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