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这句话,凤章君看向练朱弦的目光陡然深浓了几分,终于不再继续坚持反对。
“那就先出去罢。”他再次提醒练朱弦,“我们现在还在香窥之中。”
“嗯,知道了。”
练朱弦乖乖地应了一声,抬手一个响指结束香窥。两个人立刻回到了现实世界。
身旁的商无庸与任无心依旧还是一动不动,然而知道内情之后,练朱弦觉得自己看待他们二人的目光都开始不同了。
“怎么样?!”头顶上,守候在十八层高台边缘的李天权迫不及待地发出了询问。
从头解释太过麻烦,练朱弦只回他了一句“现在要给商无庸解毒,让所有人原地待命,准备出塔去找七宝引魂幡”,然后就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商无庸的身上。
虽然他刚才口口声声对凤章君允诺“不会有问题”,但实际上这种解毒术他也只是在早年碰巧用过一两次,最近几十年来从未再有机会实践。俗话说“用进废退”,他默默地希望,千万别应验在这件事上。
他这边暗自紧张,其实凤章君那边也没有多么平静。
云苍首座默默地盯着练朱弦看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悄悄地做出了一个或许有点出格的决定。
“……阿蜒。”
他冷不丁地叫出了这个许久没在练朱弦清醒时当面唤过的名字。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刚才还一门心思准备解毒的练朱弦,立刻就被这一声“阿蜒”吸引了注意力,略显诧异地看了过来。
凤章君没有错过这个最佳的机会。他凑上前去,一手托住了练朱弦的下巴,另一手揽住了他的胳膊,诱导练朱弦在无意间露出了修长优雅的颈项。
然后,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向来行事缜密、不苟言笑的云苍首座,竟然俯身低头,轻轻一口咬在了他早就看中的位置上。
那里应该是颈部动脉流经的位置,温度比别处要来得略高一些,稍稍用力还能够感觉到突突的心跳传递过来。
练朱弦显然是吓得懵住了,完全没有丝毫想要抵抗的意思。这种呆若木鸡的反应看在凤章君的眼里,俨然又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可爱。他继而开始紧贴在练朱弦的脖颈上,用力吮吻、甚至用牙齿轻轻啃噬。
头顶的高处,隐约传来了李天权尴尬的咳嗽声。
保持着被咬住脖子的尴尬姿势,练朱弦仰头冲着李天权翻了一个白眼,后者倒是很识趣地一下就把头缩了回去。
然而凤章君完全不管这些。在他看来,此刻最重要的事就在他眼前。
练朱弦终于从极度的惊愕当中回过神来,开始轻轻地拍打凤章君的后背作为抗议。当敲打的力道逐渐由轻变重的时候,凤章君总算是松手放过了他。
“你做什么?!”此时的练朱弦已经被咬得面色通红,有些懊恼,却又低垂着视线,不敢与凤章君对视。
凤章君看了看刚才被自己狠狠加工过的地方——皮肤已经略微红肿,甚至隐约可以看见皮下的出血点。而那正是二人之间,临时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的证明。
“道侣印,暂时的。”他终于向练朱弦作出解释,“你若是在解毒的过程中遇到危险,作为你的道侣,我能够帮助你的更多。”
听上去不是一般的可疑,然而练朱弦一时之间也不知究竟应当如何回应,干脆点点头,装作相信了凤章君的说辞。
事不宜迟,他首先喂商无庸吞下了一枚解毒丸,以化解他血液中的毒素。然后盘腿在商无庸面前坐下,凝神静气。
待到被凤章君挑起的心绪略微平静之后,他立刻从怀里摸出了一柄短匕,在商无庸的双手掌心里各划出一道血口,紧接着同样划开了自己的掌心,将四道伤口两两对上。
五仙教徒的血液对于毒物而言是一种美味。尤其当修为高到练朱弦这种级别时,血液更成了无比甘美的醴酪。即便是稀有牵丝蛊,也无法抗拒它的诱惑。
练朱弦闭目凝神,口中默念法诀,没过多久,丹田里便逐渐开始有热流涌动。
那是他的护命蛊,已经蠢蠢欲动了。
很快,紧贴着商无庸掌心的伤口也开始发烫发痒,同时产生了一股尚且能够忍受的酸胀感——毫无疑问地,那是商无庸体内的牵丝蛊正在通过伤口朝着练朱弦的体内转移。
慢慢地,这种酸胀感开始沿着手臂进入躯体,一部分试图朝着肩膀脖颈往头脑进发,被练朱弦以内力逼退;而余下更多的,则被刻意引导着,涌向了下腹的丹田。
可即便如此,不适感依旧在迅速扩大。
练朱弦很快开始了抽搐,而每一块发生抽搐的肌肉都在痉挛过后迅速冷却下来,继而麻木、失去知觉,仿佛变成了一块死物。
紧接着,练朱弦感觉到这些麻木了的肌肉,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所牵引着,竟缓慢地移动起来。
而当这种痉挛与寒意逐渐朝着头部逼近时,练朱弦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了一个并不属于他自己的可怕念头——
到上面去!杀死身边的所有人,然后拿到那块混沌,把它交给顾烟蓝!
他知道这是顾烟蓝正在通过牵丝之术向他下达命令,可是理智与行动此刻仿佛被一分为二,谁都控制不了谁。
而就在他准备运功抵御这种念头的时候,有人轻轻地坐到了他的身旁。
“别慌。”凤章君在他耳边低声道,“有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李天权:偶像在我面前亲了另一个男人!震惊!!我该怎么办?!
燕英:你是男友粉吗?!
李天权:我不是!!!!但我吃鲸啊!!!!偶像的男友竟然是男人!!!
凤章君:你自己不也是。
燕英:你们聊我先走了
练朱弦:下次盖章能不能提前说一声,至少也让我选个地方,弄在脖子上很尴尬啊!
凤章君:你想弄在哪里?我现在改。
练朱弦: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