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隆头也不抬地说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和蔼的老人,在跟一个晚辈聊起家长里短一样。
“嗯,遇到一点麻烦。”
章帕克的脸色一如既往的青紫,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走到咖啡机前,熟练地摆弄起来。
黄锦隆头也不回,只是像有些畏寒似的蜷缩着身子,眼睛有些迷离。
“我记得你不喜欢喝咖啡。”
“她喜欢。”
“……”黄锦隆陷入沉默,直到章帕克端着咖啡,一边搅动着一边坐下,他才微微蠕动着自己有些苍白的嘴唇。
“她不适合我们家。”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章帕克一脸平静地端起咖啡,嘬了一口,砸吧着嘴感受着舌尖的味道,然后摇了摇头。
“可惜了,我永远也不能知道咖啡是什么味道了。”
黄锦隆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眼中带着一丝愧疚。
“事已至此,我们别无选择。”
“你以为我在报怨?”
章帕克嗤笑一声,略带嘲讽地说道:“我不像你,我光明正大。”
黄锦隆眼皮微搭,目光变得有些阴冷:“够了!”
他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不耐烦,仿佛刚才那个和蔼的老人完全不是他一样。
章帕克却浑然不惧,仍旧直视着他,目光中带着嘲弄。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它可以让我复活她,我接受这样的力量,心甘情愿,做这些事情我也问心无愧。”
“不像你,当表子立牌坊……”
“住嘴!”黄锦隆暴喝一声,愠怒地压低着嗓音,仿佛在咽喉处压抑着咆哮一样。
“你就是这么和你父亲讲话的?!”
“呵呵呵……”章帕克当时就笑出了声来,看着眼前这副令他无比憎恶的面容,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没有,父亲!”
他话音未落,方才那个还有些和蔼可亲的老人,猛然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章帕克。
一层漆黑得像是烂泥一样的液体,缓缓爬上他的头颅,变成一个有着血盆大口,锋利牙齿的狰狞怪物。
那双白得看不见瞳孔的狭长双眼,就像是毒蛇一样死死盯着章帕克。
“如果你学不会闭嘴,我就替你父亲教教你,什么是恐惧?”
他的声音变得像是砂石在打磨着金属,又像是磨损严重的录音带,听得人头皮发麻,直犯恶心。
说话间,更是嘴里伸出一根细长的猩红舌头。
诡异,恐怖。
“他除了威胁,还会别的吗?”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以为我还会怕吗?”
“听着,我黄澄詹现在也是接受圣族共生的人,你,没资格杀我!”
黄澄詹便是那一日张骁林携长子张淼前来北美利加时,黄锦隆口中提到的,自己唯一的儿子。
他说着一口饮尽杯中的咖啡,将杯子端端正正地摆在一旁的桌上,站起身来戴好口罩和帽子,视若无物一般径直地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