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时歌笑盈盈接过酒杯,举着轻轻晃了晃,在安然期待的目光中,微微仰头,酒杯抵在红唇。
喝吧。
快喝。
安然死死盯着酒杯,紧张得不行,疯狂跳动的心脏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
“唉,我有件事要和你说,我——”时歌拿开酒杯,冷不丁凑到她耳畔,手一斜,淡黄的液体溅到她身上,时歌赶紧端正酒杯,“啊,抱歉,我没注意。”
安然的胸前湿了大片,她赶紧看向白南,瞥见他在和其他人交谈,没看到她的失态,她松了口气,低头拉了扯黏腻的裙子,抱怨了一句:“这件礼服很贵呢,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痕迹。”
“走吧,先去卫生间处理一下,应该不会留痕迹。”说着时歌自然而然接过她的酒杯,“我帮你拿酒。”
……
然后……安然抱着头,死命回忆。
然后她去了卫生间,等处理好胸前的狼藉出来,时歌斜靠在墙壁轻晃着酒,看到她,微微一笑,把酒递给她。
她口渴得厉害,也没多想,接过仰头一口喝光了。
再然后,她头晕晕的,身体有些发热,时歌用她的手机发了条短信后就扶着她上楼,不多会儿,她们进了个昏暗的房间。
跟着……
她耳畔一直响起男人温柔热情的喘息声,听着那喘息,她身体更热了,男人好像很凉,她忍不住靠近男人,然后拥抱他,抚摸他。
男人凉凉的,抱着很舒服,有着她最爱的气息,白南的气息……
难道她……
回忆完毕,安然眼睛蓦地瞪大,她脸红红仰视时歌:“我……我难道和白南……”
“不是哦。”时歌打断她,附身在她耳边轻笑一声,“是裴恒之呢,你和裴恒之,上床了。”
第18章 闺蜜篇018
【018】
什么?!
裴恒之!
闻言安然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她……她和裴恒之……她身子抖起来,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见状,时歌拉过棉被裹在她身上,起身回头和唐管家礼貌说:“麻烦您先带裴先生到其他房间,等我朋友清醒后,我问清楚来龙去脉再处理。”
唐管家知道时歌是唐季带回来的女朋友,二话不说,恭敬颔首,非常效率地指挥下人用棉被包紧裴恒之抬出去,疏散兴致勃勃看热闹的人群,离开时还贴心关上门。
唐霜虽然不甘心,但计划失败,她也没兴趣留下来继续围观,她铁青着脸,带着唐知礼和下人去她放粉钻的房间找粉钻。
等他们离开,客房内顿时安静得只有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安然摸了摸,在枕头旁边摸到她的礼服,她咬着唇,僵硬套上裙子,无意瞥见手臂上暧昧的吻痕,她再也忍不住,眼眶一热,泪水啪嗒啪嗒滴在棉被上,晕染出成片的水渍。
时歌听见了,不过没搭理她,只静静站在旁边。
不多会儿,安然穿好衣服,她咽下满嘴的血腥铁锈,深吸口气,艰难开口:“时歌,为、为什么会是我?你……明明、明那杯酒是你……”
接下来的话她说不下去了,手指死死绞着裙子。
“你是问,明明那杯酒是为我准备的,为什么最后却是你躺在这儿吧。”时歌眨眨眼,表情和蔼说,“因为,你傻啊。”
什么?
安然被这样的时歌吓到了,她不敢再哭,豆大的泪可怜兮兮挂在眼睫上,磕磕巴巴问:“你、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时歌依然和颜悦色,“说你傻,听不懂吗?”
这次安然听懂了。
时歌说她傻,和以前开玩笑的调侃不一样,这次,时歌是认真的。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她才是受害者不是吗?是她替时歌躺在这儿,是她替时歌和裴恒之上床。
时歌有什么资格骂她?!
安然无比生气,她艰难起身,站在床上俯视时歌:“是,我傻,你聪明。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时歌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眼里最后一丝温度消失,她微微抬头,直直对上安然的目光:“你去卫生间的时候,我交换了酒,你喝的是那杯加料酒。”
安然没想到时歌会知道酒有问题,她眸底闪过几丝慌乱,不过她又很快镇定,她是为了帮时歌,她没有错。
她说:“是,我承认那杯酒有问题,但我是为你好,希望你和白南能和好如初。你明明知道,不愿意可以拒绝啊,为什么要换来害我?”随即,她想到白南会知道这件事情,知道她和别的男人上床,声音突然慌乱,“你其实知道的吧,知道我喜欢白南,所以故意、故意破坏我在他心目中……”
“你配吗?”时歌轻飘飘打断她,“或者应该这样问,你在白南心中有形象吗?他正眼都没看过你,对他而言,你什么都不是,他根本不会在意你穿了什么裙子,化了什么妆,和哪个男人上床了。哦,这个不对,他应该会在意几秒吧。”时歌挑眉,“毕竟裴恒之是他好朋友,他朋友被下药了,总是要关心一下。”
闻言安然愣住,久久说不出话。
怎么感觉面前的时歌不再是她认识的时歌了,变得好陌生,好尖酸刻薄,好冷酷……竟然说她什么都不是……
在白南眼中,她真什么都不是吗?
安然心思明明白白写在脸上,时歌很尖酸很刻薄很冷酷微笑:“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是,你不是用‘时歌好朋友’的身份问他讨了一份工作吗?”
“他给我工作不是……”安然下唇咬破了,煞白的唇瓣染上点点猩红,看起来总算没那么死气沉沉了,“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