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进府,次日都要给正室敬茶,该让蓝颜儿受的屈辱,哪怕过去半个月,时歌也要她受。
蓝颜儿一进大厅,就见时歌端坐主位,和昨日伪装的嘘寒问暖不同,她今日冷眉冷脸,一看就是要正面挑刺。
蓝颜儿心中轻蔑一笑,她早做好万全准备。
妆容,素雅。
着装,低调的月白。
首饰,几件萧衍赐给她的玉饰,不至于太奢华,也不至于太简朴,一切恰到好处,挑不出半分错处。
她规矩行礼,双手奉茶:“姐姐喝茶。”
然而蓝颜儿忘了,时歌现在是飞扬跋扈的人设。有错挑错,无错,她就是明着要欺负她,谁又敢多说一句?
萧衍么?
他是爱蓝颜儿,却也不会现在为她和时家翻脸。
蓝颜儿他要,江山他更想要。
时歌接过茶,凉凉一笑,干脆利落反手泼到蓝颜儿脸上,她指名要的热茶,滚烫无比:“这么烫,你想烫死我?”
蓝颜儿白生生的俏脸霎然红透,到底是被人宠着疼着的心尖子,明知道要忍,却仍是不自觉出声:“是姐姐要的热茶不是么?”
“是么?我记性不好,忘了。”时歌若无其事吩咐丫鬟,“再端杯热茶。”
果然萧衍见状,只是眸色微沉,道:“天干热燥,还是喝温茶吧。”
时歌没有继续找事,丫鬟战战兢兢换上温茶,蓝颜儿满心屈辱,却不得不跪得笔直,再次恭敬上茶:“姐姐喝茶。”
“乖了。”时歌接过轻轻吹着并不烫的温茶,偏生不喝,她不喝,蓝颜儿同昨日的碧桃一样,不能起身。
大厅没有铺地毯,夏日炎炎,衣衫轻薄,蓝颜儿只跪半盏茶,膝盖已疼得厉害,加之脸颊火辣辣烫,她有些撑不住了,她求救般看向萧衍。
萧衍没想到时歌会做得如此绝,丝毫不给他面子,他皱眉,薄唇刚动,时歌抢先一杯子摔到碧桃身上:“你这蠢东西脑子是被猪啃过么?你主子跪着,你还傻站着不知扶她起来?!”
碧桃不敢躲,额头被砸正着,血流如注,原书中,蓝颜儿得势后,她没少对原女配落井下石,狗仗人势的贱东西。
碧桃死死咬着唇,小脸煞白,赶紧去扶蓝颜儿:“是。”
一主一仆,狼狈至极。然而时歌并没有放过她们,她慢悠悠说了些规矩,最后在蓝颜儿快晕时,赐她几支珠钗,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碧桃扶着蓝颜儿走得极快,好像身后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她打心底怕这阴晴不定的王妃。
蓝颜儿奄奄一息,离开前,萧衍担忧往向她,她缓缓合上眼,男人的喜欢,真是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了。
儿子,她一定要早点怀上儿子!
待二人离开,时歌又道:“王爷,我看蓝妹妹身体确如萧管家所言,虚得很啊,不过跪一会儿,都受不住呢。您吩咐厨房炖的例汤,可要再添几味药,让妹妹她,好好地——”她似笑非笑,”好好地补。”
闻言萧衍双手紧握,今日时歌明着是折辱蓝颜儿,实则是打他脸,还有例汤,她摆明知晓内有乾坤,昨日是故意送去西苑。
他按捺住内心杀意,回道:“还是你想得周全。”
“王爷谬赞。”时歌勾起个古怪的笑,“离王爷的算无遗策,我还差得远呢。但愿蓝妹妹喝了补汤,能早日替王府开枝散叶,不枉费王爷汤里的诚意。”
说完她起身径直离开。
哗啦!
时歌她们刚到回廊,忽而身后响起茶杯摔地的声响。
白霜脚步一滞,有些忐忑,萧衍脾气温和,甚少发怒,她、她家娘娘刚刚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
时歌看出白霜的担忧,上辈子,白霜一心为原女配好,至死也是护主的好丫头。回到东苑,她拍拍她手:“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她目光温和淡定,白霜忐忑的心瞬间安稳。不知为何,好像她家娘娘说不怕,就真的什么都不会怕一样。
白霜重重点头:“是。”见时歌研磨,她马上过去帮忙,问,“娘娘,您要写字么?”
时歌摇头:“不,我念,你来写。”
原文里,原女配写的是狗爬字,她实在模仿不来,她担心时文武看出破绽,只好让白霜代写。
白霜点头,提笔认真听时歌念,时歌念一句,她写一句,越听,她神色越紧张,直到时歌念出一个明显是男子的名字,她手一抖,差点功亏一篑。
信写好,时歌折好装进信封,吩咐从时家带来的家奴连夜送回京。
——
五日后。
客似云来客栈,天字一号房,曲正风低头跪在地上,完全不敢抬头。
隔着珠帘,时歌翘着脚,有一搭没一搭磕着瓜子,问:“知道为什么找你来么?”
“草民不知。”曲正风老实交待。
时歌道:“蓝颜儿你还记得吧?”
曲正风心里咯噔一下,蓝颜儿抛下他,嫁给六王爷萧衍当侧妃,他这辈子都不会忘!难道这六王妃是知道他们的过去,来秋后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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