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安静了片刻,温瑞诧异地看着他,他的脸庞俊朗,眼神妖孽,她的心跳忽而漏了一拍,别开视线,静了几秒,答:“我家没有多余的客房。”
“哦。”时申仰头靠着椅背,眼睛盯着车顶,似乎有些勉为其难道:“睡沙发也可以。”
温瑞抿唇,陷入了沉默。
正想着,冷不丁听到身旁人笑了一声,说:“开个玩笑,别那么严肃。”
温瑞回神,看到时申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他绕过车头,来到驾驶座的门前,温瑞这边的车窗打开着,时申俯低了身子,一只手伸进车窗里,搭在车锁上,替她将车门打开:“下车吧。”
温瑞从车里下来,时申钻进车厢内拿了烟和打火机,随手放进口袋里,然后将车门关上。
时申送她到家楼下,他停住脚步,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支烟含在嘴里,他看了眼温瑞,淡淡抬起下巴:“你先上去吧,我看你到家就回去。”
温瑞跟他道别,转身离开之前看了他一眼,时申低着头,手拢在唇边点烟,没有看她。
她往前走了两步,时申在后面喊了她一声。
温瑞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门票,走过来给她:“这个给你。”
温瑞:“这是什么?”
她低头扫了一眼,发现这是她非常喜欢的一位古筝大师在s市举办的一场‘天下琴筝’的音乐会门票,这场音乐会温瑞从很早以前起就知道了,只是那时候她还在云南,没办法确定归期,所以就没有买票,等她回来的时候,门票早就已经卖完了,她为此还有些小遗憾。
他这会儿把门票给她,温瑞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有门票。”
时申吸了一口烟,漫不经心地答:“买就有了。”
温瑞沉吟片刻,没有细问:“谢谢。”话落,她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你还记得。”
她以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古筝,这位大师是她非常崇敬的一位人物,她印象中只跟时申提过一次,没想到他一直记着。
时申看着她,唇角略带了几分痞气,他笑了:“你的事情,哪一件我不记得。”
温瑞的心微微颤了一下。
“回去吧。”时申说。
温瑞看着他站在冷风中萧萧瑟瑟地抽烟,忽然在心底轻叹了一声,在这一刻也明白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意思,她没动,眼睛看着旁边冷清的路灯,沉静半晌,问:“睡书房,可以吗?”
时申拿着烟的手一顿,他敛眸,掩饰住眼睛里浮现的笑意,语气还故作得了便宜还卖乖,他道:“真要我留下?”
温瑞认识他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特意挑这个时间给她音乐会的门票,还有露出那样清冷萧索的神态,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她心软。
可尽管温瑞心里清楚,还是无法受控的心软起来,想到这,她瞥了他一眼,没回话,转身走了。
时申笑了笑,把烟碾灭,跟在她身后上了楼,温瑞前不久在超市里买的拖鞋终于派上用场了,她从鞋柜里取了双鞋给他换,时申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随口问了句:“刚买的?”
“嗯。”温瑞道。
已经很晚了,温瑞去卧室的柜子里给他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然后翻找出李乔很久以前送她的一件黑色长袖,她的尺码买大了,温瑞穿起来松松垮垮的,就一直放着没穿,不知道时申穿起来会不会太小。
她拿着衣服走到客厅,时申在阳台打电话,阳台门没关,温瑞和他对视了一眼,时申弯了弯唇,神情带着几分愉悦,他说:“妈,今晚不回去了,有人收留我在她家住一晚。”
他边说着,边走进了客厅,腾出一只手将阳台门关上:“朋友,你也认识的。”
温瑞把衣服放在沙发上,她去厨房倒水,出来的时候时申已经挂断电话了,他站在沙发旁,拿起刚才她放在最上面的衣服,这是一件黑色的长袖,中间印着一只雪白的小猫图案。
“这件衣服不像你的风格。”时申看着她说。
温瑞:“李乔很久以前送的。”
“你先去洗吧,浴室在那边。”
“好。”时申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他进去了一会儿,浴室里就传来水流的声音,温瑞坐在客厅里,空气里还残留着他携带来的一丝淡薄的烟草味,她抬头望着阳台外幽静的夜色,万籁俱寂的时刻,耳边的动静仿佛被无限放大,搅得她一颗心上上下下,不得安宁。
温瑞把杯子放在桌面上,她从衣柜里抱了床被子去书房,书房里有一张折叠的沙发床,是之前的房客留下来的,因为不占空间,所以温瑞就把它留下来了,她把折叠床打开,在上面铺了层床垫,放上枕头,将被子平铺上去。
做完这些之后,浴室里的人还没出来,温瑞就待在书房里,她从书柜上拿了本书,开了盏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