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戴好围巾,跟在时申身后离开了别墅,外面的风很大,将她的头发吹的乱糟糟的,她伸手将发丝挽到耳后,抬头就看见走在前方的那个高大沉默的身影。
温瑞收回视线,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到那辆卡宴车旁,温瑞将围巾扯下来一点,露出小巧的口鼻,她抬起眼眸,眉目淡静地看着前方的男人说:“麻烦你了。”她指的是送她回家这件事。
她在感冒,说话时声音里带着点轻微的鼻音,音色软软糯糯的,听在耳朵里有种莫名的弱小可怜的意味,时申没有回头,他放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面上的神色淡淡,说了声‘客气’,然后头也不回的径直走到驾驶座旁上了车。
温瑞看着他关上车门,她也走到另一边打开了车后座。
时申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系好安全带之后就发动了车子。
车子开出了别墅区,温瑞目光宁静地看向车窗外,脑袋重重的,有点昏昏沉沉的感觉,她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车厢内的气氛很安静,时申看着前方的道路,耳边时不时传来一两声轻轻的压抑的咳嗽声,他的眉目微敛。
车子在行驶了大约十多分钟之后,温瑞看着他突然将车子在一段路旁靠边停下。
时申解开安全带,微侧过身子,对她说:“我去买点东西。”
温瑞没多想,道:“好。”
她看着他关上车门,然后过马路去了对面,那抹清隽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
没多久,他就回来了,温瑞看到他手里多了一袋东西。
时申走过来,打开驾驶座的门,坐进车里,就将手里提着的东西递给她:“拿着。”
温瑞下意识地伸手接过,愣了愣:“这是什么?”
不用他回答,温瑞低头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袋子里分散着装的是几盒感冒药和一碗正在冒着热气的粥……她一怔,所以,他刚才下车其实是去帮她买这些东西了?
隔着袋子都能感受到粥滚烫的温度,温瑞却突然沉默下来,她细白的手指微微抓紧了袋子的边缘,低着脑袋,过了会儿才轻声说了句:“谢谢。”
“嗯。”
车子一路开回她家,照旧还是在小区门口停下来,温瑞拿好东西,就看见驾驶座的人解开了安全带,似乎还准备去开车门,她顿了顿,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不用再送了。”
时申闻声停下开车门的动作,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温瑞:“开车小心,再见。”
她刚一下车,就听见车子重新发动的声音,很快,那辆卡宴就消失在她眼前。
冷风阵阵拂过,浸染了墨色的天空像一匹巨型的黑色幕布,笼罩在城市上空,暗的没有一丝星光,温瑞停在原地,心想——从今往后,能跟他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就很好了。
她缓缓垂下眼眸。
可是……
为什么。
每当这种时候,她总是无法克制住心底那阵不知从何而生的空茫和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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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瑞的病来得快去的也快,吃了两三天的药之后,感冒就好全了,她在这两天的时候还接到了她的小叔温志的电话,那天跟小婶通完电话,闹了不愉快之后,她还以为他们又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跟她联系了,但没想到这么快小叔就来联系她了。
而且更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小叔的这通电话只是来关心她的近况,顺便为了赵俊的事情跟她道歉,说他们不应该不顾她的感受就把人强行推荐给她,并且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其余的什么也没说,在通话结束前,小叔还询问她下次什么时候有空再来家里吃饭。
温志的态度转变的很反常,让温瑞觉得很诧异,其实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已经不太想再跟小叔他们一家来往了,她是个极为看重亲情的人,但如果是掺杂着金钱和利益的亲情,她宁愿舍弃不要。
她没在电话里说些什么,但也已决定跟他们保持距离了,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岑琋回来以后,温瑞最近去别墅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岑琋每次从公司出来,如果她正好在家,都会顺路过去捎上她,带她回别墅吃饭,如果太晚的话,还会让温瑞留在那里,第二天再走。
岑琋还从国外给她带了些礼物回来,各式各样的都有,衣服、包包、鞋子、饰品……都是些知名的大牌,这些东西全都是价值不菲的,温瑞看到之后吓了一跳,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收,但岑琋却让兰姨把这些东西都搬到她在别墅的房间里,她原本的衣柜里现在都堆满了这些名牌。
岑琋回来之后,像那次时申一样,周成易他们安排了一场聚餐,地点就定在老地方。
聚餐那天,温瑞提早了半个多小时到了东山居,她是第一个到达的,还是在上次那个包厢,负责引领的服务员带着她到达地方之后就退了出去,包厢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时申抵达的时候就看到温瑞一个人独自坐在会客厅窗边的休闲椅上,望着窗外似乎在走神,房间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的侧脸轮廓清雅柔美,脸庞白皙如玉,像庭廊下清池里绽放的清水芙蓉。
听到开门的声音,温瑞转过头来,见到来人之后,她的神情微微滞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对,彼此都没有说话,直到下一秒,周成易推门走进来:“到了到了,就是这里……咦?申爷,小瑞,你们两来得那么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