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旅行袋回了客厅,张晨放下了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我又忍不住对他说:“要不,洗个澡吧?”
“来不及了,再不出去,就得在你面前被带走了。”
我别过了脸,我怕再看他,整个人绷不住了,想了想又问他:“还缺什么,我给你塞进去。”
“缺个你,可你这么大,也塞不进去。”
这怕是一句老旧到找打的情话了,我该心里骂一句真特么的矫情的,竟起不来这点心思,听得整个人都更难受了。
“陈和平,都这时候了,你说句实话,”张晨站了起来,硬拿他的手掰过来我的脸,他笑得非常欠揍,手指尖却轻轻地颤,“你喜欢我么?”
“不喜欢。”我却答得十分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我还以为你会骗骗我。”张晨撤了手指,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刚刚的一瞬,不过是他又一次开的玩笑。
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像小时候那样哄他:“等你回来,哥哥好好陪你玩儿。”
“我回来的时候,你不会已经结婚了吧?”
“不会,我等你回来。”
张晨没再问回来之后的事,他比我想象中更加镇定,他穿上了驼风衣,单手拎起了旅游包,像兄弟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侧过身就想走,我拉住了他的胳膊,他就用那双很亮的眼睛看着我,他说:“怎么?”
我盯着他露在外面的一窄截脖子,隐约还能看到自己昨夜留下的吻痕,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从衣架上拿下自己的薄围巾,绕着他的脖子缠了几圈,又系了一个漂亮的结,想放下手的时候,张晨突然说:“你好像我妈啊。”
那一瞬间,些许旖旎破得干干净净,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也拍了拍他肩膀:“走吧。”
他用牙齿咬了咬嘴唇,模样像极了无辜的兔子,他说:“你再亲亲我。”
我便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一触即离,不带一丝情`欲。
“陈和平,你不送送我啊?”
“那是你的路,我没办法去送。”
“你可真心狠。”
“走吧,早点回来。”
张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推门走了,甚至贴心地关上了我的门。我拉开窗帘,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他从单元门里出来了,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直到消失到道路尽头。
我拉上了窗帘,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张晨吃饭矫情,饭碗里落了几块肥腻腻的肉,我把肉扒拉到了垃圾桶里,饭碗落在一起拿到厨房准备刷碗,正好看见那条随意扔在桌上的围裙。
我突然意识到,接下来的很长的一段时间,张晨都不会出现在我家里了,我攥了攥这条围裙,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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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浏览器的首页有一个很小的消息推送,张晨辞去董事长职务,由吴清飞接手组建新的领导班底,吴清飞是张晨的心腹,我也见过几次,大局算是稳住了。又切到了股票窗口,发觉股价也还算稳定,便放下了一些担心。
无论如何,低调地办,总比高调地办,要好得多。
部门这段时间都比较压抑,继两位同事被劝退后,又有两位同事先后递交了辞呈,距离公务员报考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纵使抽调了几个人过来,依旧做不太熟练,密密麻麻的事情压下来,不得不加班加点去赶。
连续几个月,每天都是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周六日无休,忙到不愿意看工资卡里多出的数字,忙到没时间去想张晨究竟会怎么样,或者说,也不愿意去想。
一眨眼,就到过年的时候了,终于匀出来了几天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