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和平,你可快到四十了。”他话语中带着揶揄。
我没说话,心说你也快到四十了,都是中年人,还敢揶揄我。
张晨的手滑到了我的手腕,前倾着上身亲了亲我的手指尖,又在我反应过来前松开了它,他规规矩矩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对误以为发生什么情况、紧急赶过来的狱警说:“抱歉,情难自禁。”
狱警对我们进行了长达3分钟的批评教育,扭头就走,张晨的眉眼一下子飞扬起来,他说:“你要不要亲亲我。”
我艰难地挪开了视线,我说:“并不想亲你。”
“那下次见面,你会不会亲亲我?”
“一大把年纪了……”
“所以你是因为害羞才不亲我,心里也是愿意的,对不对?”
“……”
我无话可说,或许是因为我无法反驳他。
张晨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男人,他知道我喜欢什么模样的他,他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吃硬却吃软。
他就在这个监狱里,哪儿都去不了,他很安全——我与他之间最大的障碍已不复存在,张晨看起来那么无害,而这种无害,让我丧失了大部分的警惕心。
我猛然惊醒,就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张晨却打了个哈欠,冲我挥了挥手,他说:“这回你先走。”
“怎么不先走了?”
“想多看你一会儿呗。”
“你神经病啊。”
“我有病,你是我的药。”
我不想跟他再耍嘴皮子了,站起来身,往出走,走了几步,不知道怎的,又忍不住转过头看。
张晨像个招财猫似的,挥舞着手看着我,笑得还怪好看的,我转过了身,走出了探视间。
回到公司上班后没过多久,小田再次联系了我,他想要跟在我身边,随便做些什么,我拒绝了他。他的个人能力有限,过来最大的效用就是放在家里当护工,但我已经病愈,几乎每一天都在公司吃住,没必要再在身边放一个人。
我知道他有点喜欢我,想要上我的床,但我对他完全没有类似的意思,也不想给他某些希望和暗示,不想在身边留下一个无法完全掌控的人。
商场上认识的人多了,也会有男男女女往我身边凑,但没什么时间,也没什么心情,基本看几眼了解到美丑就没有下文了,吴铭说我过得像个苦行僧,我看了他一眼,说我是佛系养生。
又到了一个月一次的探视日,我想了又想,半路停了车,叫助理去买点饭菜上来。我把手里的一堆东西递给了他,他看都不看,就盯着桌子上的饭盒看。
我把饭盒拆开了递给他,他一句话也没说,闷头开始吃饭,仪态还是好的,就是吃得太快了,我想叫他慢点吃,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我也拆开了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