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在水道中穿行,不一会就到达了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区域。
这里的房子成回字形,太衍宗的一群人被安排住在朝东的院子中。
与别处不同,这里的房子屋顶上没有散着灵光的药炉,换成的是檐角上挂着的铜铃。
这些铜铃也不是凡物,相比于那些丹炉却逊色多了。
带他们到地方后,那个弟子还特地说了声:“檐角的铜铃都有阵法保护,道友们切勿随意碰触,要不然触动阵法,就不太好了。”
人走了,太衍宗的一众修士门却还是说不出话。
那些铜铃不过下品法器,能站在这里的修士几乎就没有缺法宝的,别说是用阵法保护着,就算是放到他们面前,这些人也不见得愿意多看一眼。
这个宗门,果然是让人见识到了……
房间还是按照修为划分,司恒一人占据了位置最好,也最宽敞的几间房,剩下的依次往下,等到了筑基修士,就只能两个人拼着住在一起了。
这只队伍除了司恒这一个领头人,太衍宗还有另外两名化神前期的修士一道过来。
分房子这种事情,自然由不到这些化神大能来操心,他们三个选定房间之后,就有一名元婴修士走出来,分配下面的房间。
“不用给辰瑾分房间,他与我住在一起。”听到那位修士指派到了伊舟,司恒开口说。
这位辰瑾师侄也不小了,怎么还要与师父住一间房?
心中奇怪,但那位修士的疑惑也只是在脑海中过了一圈,便如言掠过,继续分配其他人的。
住的地方解决以后,司恒又出来说了几句话勉励弟子,随后带着伊舟,去自己的屋子。
分给司恒的屋子其实算是一个小院,小院除了主屋之外,两侧都各有一间屋子,在屋子后方,还有片不小的空地,足够师徒二人练剑。
进了院子,伊舟下意识就想往旁边跑。
他比较了一下,虽然两边看起来差不多,但右边那间明显要大一点。
但他刚转过身,就被司恒叫住:“到哪去?”
“去我的房间呀。”伊舟转头说。
听到他的话后,前方的人突然转身,走到他面前,稍稍弯下腰,凑到他旁边:“不是说跟我住了,你还要去什么房间?”
他说话的时候凑得很近,声音也低,气息扑在脸上,打红了那一块的皮肤。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另一边脸上好像也开始发烫,近距离观看,对方堪称完美的脸给人冲击更大,让人有一瞬间的呼吸困难。
伊舟不敢再看,他移开眼睛,但全身依旧被另一人的气息包围,像是被人抱在怀中。
心跳的越来越快,有一种特别的情绪在发酵,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那人突然又远离开来。
“说着玩的,看你,又变傻了。”司恒捏了捏他的鼻尖,笑着说。
发酵到一半的情绪被人生生打断,伊舟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有点怅然若失,又有点逃出生天的庆幸。
“哦”伊舟退后一步,把自己鼻子从那人手中拯救出来。
“那师父我先走了。”
说完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就这么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伊舟拿出蒲团盘膝打坐,但坐下之后,却一直没办法静下心来。
无奈之下,他睁开眼睛。
用手托着下巴,伊舟幽幽叹了口气,试图为司恒之前的做法找个理由。
是想到新的招数来耍他玩吗?
看起来确实有点像,可自己又是怎么回事?他摸着胸口,心脏一下一下跳动,是一直以来的频率。
那为什么之前会变快了许多?
这种复杂的情感对于两辈子生活都很简单的伊舟来说闻所未闻,他想了几个时辰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直到归元宗那边过来人,说给他们的洗尘宴已经布置妥当,伊舟才结束自己的思考,跟着人去赴宴。
宴上,司恒是绝对的主角,伊舟坐在靠后的位置上,时不时抬头往前瞧上一眼。
就是那么巧,每次伊舟望过去的时候,都能正对上那人的视线。
司恒的眼底如同一汪深泉,望不到底,似要让人溺毙其中。
伊舟每次看到之后都会用最快的速度移开眼,但那道视线还会停留在他身上,让他坐立难安。
“道友一直望着那边,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席上,一位归元宗的修士开口问。
“无事。”司恒收回视线,冲着说话那人浅笑:“只是小徒极少出门,我怕他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原来如此。”那位修士赞道:“道友真是爱徒心切啊!”
司恒没有再说,笑着当作默认。
晚宴的后半段伊舟不敢再抬起头,只埋头苦吃。
等终于熬到了晚宴结束,他立马站起来,跟着人往外走。
司恒他们还在跟归元宗的几人说话,一时半会好像出不来,伊舟有心想要先走,但其他人却不配合,都呆在一旁,等着那几人说完话。
“你今天怎么了?”到达住处,人群各自散去。
等到只有他们两人之后,司恒开口问道,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伊舟身后,凑近他耳边说:“一直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