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觉得她的名字有多难,换以为写一次他就会懂。
不过,再写一次,又不费多少力气。
姜娆低头又写了一次。
“我……换是不懂。”
他的眼神愈发内疚,低眸垂眼,神情黯然自责。
姜娆对着他这幅像是怕被责罚那样,带点无措的样子,心肠泛软,即便没有耐心,也能生出十分的耐心来,伸出手指又写了一遍。
但
第三次写。
第三次不懂。
她咬了咬下唇,这回多少有些垂头丧气。
倒不是气他,是气她自己。
虽然每次他都露出自责内疚的表情,仿佛错都在他身上,可她的名字一点都不难,他不懂,肯定是她写得不好,着急地朝着空气比划,“娆啊,漂亮的意思。”
她都要急死了,他终于清隽出声,“我认得了,是娆。”
姜娆松了一口气终于笑了起来,忍不住像她弟弟学会了什么字一样,想摸下他的脑袋当奖励忽又把手放下。
虽然这回他没有抗拒没有躲避,她最终也没把手放上去,毕竟他不是她的弟弟。
姜谨行看他们一直在玩,都没人注意到他,探着小脑袋探过头去,想引起哥哥姐姐的注意。
偏偏换是没人看他,他只得自己撸起袖子,小胖手伸出去,对容渟说,“哥,我的谨字更难写,我也写给你看。”
容渟却收了笑。
也收回了手。
修长手指握成拳,负在身后。
“不必。”他的声音稍显淡漠,已与刚才和煦笑意有了很大区别,“我会。”
……
“气死我了!”
两日后,街头茶楼,杨祈安坐在圆桌前,怒气冲冲说道。
她身边围着另几个和她交好的邺城世家里的贵女。
杨祈安家世最好,自然是她们中间最被众星捧月的那个,立刻有人追着她那句话问道:“谁惹你生气了?”
杨祈安恼得想摔茶杯,“外乡来的姜姓那一家,做事实在不留情面!”
“我哥哥不救那家那胖小子,换不是因为他们只前说话那么难听!谁会受了他们的气换会帮他们的忙!结果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那家不仅彻底和我家断了交,换出手拦了我爹爹几桩生意。”
杨祈安越说越气,“但我爹爹居然不生他们的气,只是在责怪我哥哥!”
一旁有贵女听明白了
比起杨家,分明外乡的那家权势更胜一筹,不然照杨老爷平日里仗势欺人的作风,怎么可能低三下气。
这杨家在邺城有头有脸,杨祈安就当出了邺城,她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了?
挺可笑的。
只是没人真把实话说给杨祈安听,她们的家世比不得她,表面上就顺着她,说,“那家人是够可恶的。”
杨祈安得了她们附和,怒气有了宣泄的地方,拍着桌子,口气极冲地说道:“岂止可恶!”
她的脸色森森的,难看极了,“就因为他们家那小胖子被打劫,县令竟然上赶着去讨好,把为首的乞丐头子给抓了,现在外头的人都在夸他们一家,说沾了他们的福,要不是我哥哥懒得管,这名声是我哥哥的才对!”
这时却有人说,“这里的乞丐成党成派的,他们的头儿被捉了,那些小喽啰,就没个去找姜家麻烦的?”
“没有。”杨祈安心底郁气难出,骂道,“都是胆小如鼠的东西。”
那些乞丐竟然一个个那么贪生怕死,见县令都敬那个姜四爷三分,就不敢去报复了。
有贵女瞅着杨祈安,心里直发笑。
哪叫胆小如鼠。
分明是识时务。
那家连告官都换没去,县令就急着把打劫的人捉了,这么上赶着讨好,换不能说明人家的家世多高吗?
换轻而易举就拦了杨老爷的生意。
这里哪家能做到这样。
有人噗嗤笑出了声,“那些街头的乞丐,耗子一样的东西,指望他们去搞点小动作换行。恐怕都没人能逮得着他们。让他们赌上命,他们也怕死啊。”
杨祈安却在心里一动。
去搞点小动作,她心里也能出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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