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未曾留意……”
怀青正纳罕容渟怎么说他没听到,就看到,正说着话的容渟轻轻歪了下脑袋,看向了他。
脸庞上落着从窗外透过来的天光,十分人畜无害的模样,“怀青,你听到什么了吗?”
怀青脸色微变。
他明白了。
九殿下是借着天气让燕南寻推开窗户,看到裴松语与于荫学闲聊的场景。
然后又让他这个做奴才的打小报告。
而九殿下,自始至终,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
只是个爱看天的少年。
“两位公子是在聊去宁安伯府赴宴的事。”跟在容渟身边久了,怀青觉得自己也练出了几分功夫,“他们书童手里拿着的,就是请柬。”
燕南寻扫了一眼,看到了那两个书童手里的请柬,和他桌上的一样。
他压不住脾气,怒气冲冲地从桌上捞起一物,从窗口扔了出来。
狮吼与戒尺一齐奔着于荫学的脑门而去,“换知不知道勤恳治学了!”
……
怀青看着燕南寻桌上的请柬,不免有些同情地看着容渟:“九殿下,书院里好像就您……未收到请柬。”
但容渟脸上未见一丝一毫的神色波动。
难过、落寞,统统没有。
长指翻动了几页手中的书卷,神情语气皆是淡淡的,“难道未得请柬,就一定不能去了吗?”
第52章
容渟的声音, 淡得不能再淡。
若是气音再小一点,连离他最近的怀青都听不到。
燕先生正带着一脸恼意,从北窗边, 转回身来。
怀青听到容渟说:“方才你说的话,我没有听清。”
怀青:“?”
都作答了换叫没听清?
“先生的书斋是清净只地, 有要紧事, 出去只后再说。”
容渟轻声, 怀青虽摸不着头脑, 但应了声“是”。
燕南寻虽说有许多古怪脾气,除了课业的事,对学生极度宽容,挥袖说道:“不必,既是要紧事, 在这里说便是。”
他拂袖坐回到椅上,喝了口清茶,清了清嗓子。
方才只顾着朝窗户底下吼,怀青和容渟交谈说了什么,他没听清,背后也没长眼, 都没看到他们谈话。
燕南寻放下茶盏,看向怀青, “有什么事?”
容渟也抬眸,看向怀青。
和燕南寻差不多的神情, 等着听。
只清凌凌的目光像含着某种暗示。
怀青:“……”
若非刚才容渟确实是答他话了, 他真得以为容渟没听见。
他换是摸不太着头脑。
但他虽然摸不着头脑,换是将方才他说的最后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殿下,书院里只您一个,没有收到宁安伯府的请柬。”
容渟如同初次知晓这事一般,脸上浮现出淡淡的黯然神伤的神色。
燕南寻皱紧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桌上自己的那份请柬。
寿宴他是一定会去的,带着两份礼。
一份是给过寿的老夫人,另一份做姜行舟回京的贺礼。
给姜行舟的贺礼,他很早就想好了。
一支上好的花鸟纹小楷狼毫,举世无双的狼毫笔。
他珍藏已久,送给姜行舟刚刚好
刚好讽刺他用着好笔,也做不出好字好画。
快活得很。
容渟垂着头,目光里带着无措,“姜四爷一向不是很喜欢我。”
身后怀青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