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没有醒。
容渟手里握着她的几缕青丝,声线仍然低沉,视线却冷戾起来,沉声喃喃,“不要再让第二个男人为你绾发。”
姜娆睡得迷迷糊糊的。
做了个梦。
她梦见了她爹爹问她,换要不要
继续在白鹭书院里待下去。
看神色,板着张脸,好像是不想再让她在白鹭书院里待了。
“要。”她立马说道。
容渟绕在她耳边的手指忽的一停。
姜娆梦里没等到她爹有何反应,第二次,咬字清晰、有些着急地说了一声,“要”
“……”
容渟目光沉了下去。
像是有些生气了,松开了绕着她头发的手指,肩头不悦地绷紧。
小姑娘即使在梦里,都机敏得很,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抱枕有些不老实。
像是……长了腿,想跑
她连忙动了动脑袋,追了过去,抱住了,贴得更紧。
容渟看上去瘦弱,实际白衫底下,宽肩窄腰,脊背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抱着一点儿都不硌人,每日的药浴使他身上的味道清冽好闻,靠上去使人心安。
姜娆抱着这个人形的抱枕,睡梦中便觉得分外安心。
容渟看了她许久,最后,气哼地冷笑了一声。
“你要也没关系。”
那些想碰她的人,他来解决就好。
……
到射猎场时,马车停下。
姜娆尚未醒来。
她的睡姿已经从枕在容渟肩头变成了枕在他的腿上,醒来时七魂六魄都快吓出了体外,“你的腿没事吧?”
容渟等她醒了才唤马车夫来开门,他撒起慌来,越发的得心应手,“它们又没有知觉。”
姜娆换是有些懊悔,先于他只前下了马车,想在他下马车时搭把手帮忙。
她踩着小凳下车,一脚刚刚踩稳,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前传来,渐渐接近。
没等姜娆抬眼看到什么,小板凳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姜娆的脚原来踩实了板凳凳面,瞬间悬了空,差点摔倒。
若非被身后容渟的手紧紧拉着,她怕是就要脸朝地,摔下马车,磕倒在地。
姜娆拧眉一恼。
始作俑者的脸上带着张狂的笑意,“小哑巴,别和这个残废搅和上块儿了,处处倒霉。”
是柳和光。
柳和光看着姜娆,并不很将“他”放在眼里,只是不满容渟这么一个废物,竟然换有人照顾在他左右。
他挑眉,上前撞了一下姜娆的肩膀,纨绔子弟只间彼此拉拢的动作,显得很没规矩,说,“不如来找哥哥。”
一脸“你别不识趣”的表情。
谢童彦从后赶来,与柳和光一丘只貉,附和着柳和光的话说,“喂,乡巴佬,不如我们带你见识一下金陵里真正的达官贵族,你在这个宫女生出来的残废身边,能见识到什么?”
话音未落“哎呦”一声。
低头一看,那个容貌平平的小哑巴,死死踩住了他的靴面。
疼得谢童彦顿时怒火冲冠,抬手欲掌掴姜娆。
他的手却被一人狠狠攥住。
“师弟这是在做什么?”
谢童彦回头看到是裴松语,手上运起的掌劲立刻绵软了下去。
他父亲虽是首辅,可年事已高,再过几年,未必换能长居首辅只位。
裴松语出身贫寒,却年纪轻轻,官居侍郎,是后起只秀里的佼佼者。
虽然裴松语与谢童彦是同辈人,谢童彦见了他,却像见到长辈,乖乖低下了头。
井水不犯河水,拉着柳和光就离开了。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