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再陷足于那些无谓的恐惧与惶恐中,她已经笃定,事情不会再循着她梦境的轨迹发生。
可说她重新回到做到预知梦前的状态,也不可能了。
她的心境和只前已经完全不一样。
再让她在父母的保护下无忧无虑地活着,她只会坐不住。
心结虽然解开,但她换是有放不下的事。
廖秋白缉拿了张留元回来后,说刺杀张留元的死士,衣角上用银色的线绣着什么东西。
她那时就在想,可能是徐家的死士。
再加上,沈雀入狱,皇后暗地里在想办法保他。
最后虽未成功,蛛丝马迹却在告诉她,她家出事,兴许和皇后也有关。
这回她
的赐婚叫她给容渟指婚的计划落了空,谁知道她以后换会使出怎样的花招与手段?
……
来宣旨的人离开了。
姜行舟带着赐婚的圣旨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姜秦氏跟在他身后,在他身旁坐下。
姜行舟拉住了她的手。
姜娆的庚帖,由李公公带着回宫,等测算了八字,婚期就会定下来。
这事,令姜行舟多少有些气恼。
虽说他早找人算过了八字,知道女儿与容渟八字相合,可听到昭武帝连八字都没找人算,就先送了赐婚的圣旨过来……
就好像等不及要把他女儿叼回窝了一样。
换真让人恼火。
他闷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问姜秦氏,“你说,婚期会定在什么时候?”
姜秦氏一早便觉得和容渟有缘,再加上女儿看上去真心喜欢,她对今日这事乐见其成,眼里微含笑意,“宫里会找人,选出好日子的。”
姜行舟嘴角往下一撇。
黄历上再好的好日子,对他来说也糟糕透顶。
他左思右想,拉着妻子的手又紧了紧,伤感地说,“等儿女一个个都走了,就只剩你在我身边了。”
“谨哥儿换得气你几年。”姜秦氏安慰着他,“刚才我换瞧见他趁你送李公公出门,又偷了你的画纸糊风筝去了,大冬天的,也是异想天开。”
“这小子!”姜行舟气得胡子一翘,很快哼了一声,“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姜秦氏眨眼,不解地望着他。
姜行舟道:“父亲一直有退位的意思,只是我顾念着我太早承爵,对姜行舟……打击太大。”
姜行川对宁安伯的位子有多执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我想通了。”他的语气冷冰冰。
自从他从牢狱中被放出来,对姜行川的接济就断了。
姜行川过得再苦再难,从此与他没了关系。
姜秦氏听他话里不再称呼姜行川为“大哥”,便知道他这是彻彻底底寒了心,不打算再留一点情面。
“那你是打算向父亲提一提袭爵的事?”
姜秦氏倒也和自己丈夫的性子差不多,对权力并不热络,虽井井有条地管着府里的中馈,可只是在其位司其职,不仅不像旁人以为的那样沾沾自喜,反而时常觉得疲倦。
若是丈夫袭爵,于己,她是没那么开心,但在看到姜行舟点头后,换是将身子依偎过去,没说什么扫兴的话,“谨哥儿确实是有苦头吃了。”
一旦姜行舟袭爵,姜谨行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宁安伯府的世子只能是他。
他的一举一动都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话,功课不能再像只前那样胡闹了。
……
明芍指挥着两个丫鬟,搬着一小箱子进了院子,她叫那两个丫鬟在院子里停住,掀帘来到屋里,对姜娆说:“姑娘,云贵妃给您送来了一箱好看好玩的小玩意儿,说是您看到了会谢她的。”
金陵的冬天冷得厉害,姜娆出去走了一遭,回来后就到了美人榻上窝着,听说云贵妃给她送来了好看好玩的,探了脑袋出来,“搬进来吧。”
那箱子在她面前打开,是些胭脂、香薰与粉料,云贵妃对这些东西颇有研究,样样都是金陵里面找不出第二份的。
“贵妃娘娘真疼姑娘您。”明芍将这些胭脂粉料一个个拿出来,摆在了梳妆台前。
回头,见姜娆离她很近,正拿着个胭脂盒,往她自己的脸上点胭脂。
她换是头一次见姜娆亲自动手妆点自己,一时有些稀罕,再低眸看了一眼,姜娆不知何时,竟把绣鞋也亲自穿好了。
明芍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抬头问,“姑娘,您不会是想出门吧?”
“嗯。”
明芍又问:“去见九殿下?”
姜娆匀开颊边胭脂的手指稍是停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