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气氛平和,并没有他求人办事的急迫,也没有她施恩于人的高傲,就像是老朋友随意见了一面一样,聊着天,结束了这一场见面。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冬树的车停在外面,宫亭没有开车,他想叫司机,但冬树招呼他上了自己的车。
之前,他将冬树和清卉送了回去,现在轮到她将他送回去了。
路上,宫亭总是忍不住看开车的冬树的侧脸。
她开车次数不太多,所以没多少机会练习,现在开车也是很谨慎,速度很慢。
宫亭看她严肃地绷着一张脸认真看两侧的后视镜,看她只扎了普通的马尾,穿着宽松的裤子,不像是当年来参加宴会的时候一样,穿着像是束缚的礼服。
宫亭有些想笑,他不算是个好人,但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只为了自己使劲往上爬,学了一堆花哨的技巧。
他做的为数不多的好事,都在她这里了。
但他当年做那些好事时,绝没有想过让她还回来。
之前他就想和她多说说话,想和她多待一待,但他身处漩涡,根本无法靠近这样无辜的人。略一靠近,便能将她席卷进来。
和他相处了多年的那几个大人物,用了他的名义洗了不少钱。他们将他捧上来,自然是有用处的。
他签了不少阴阳合同,身上流过无数的黑钱。
要是一直这样,其实也能过,钱财和名利都有了,也能选自己喜欢的戏来演一演。
但忽然间,他有些乏了。宫亭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那天在颁奖礼的直播上看到了她领着那些人,看起来快活得没有任何负担,也许是那天知道了又有新的阴阳合同即将签署,即将到来的黑钱可能牵连人命官司。
宫亭没有和冬树说那么多,他用自己的很多积蓄和对方的盛怒换来了之后的清白干净。
这次也只是试试罢了,要是她愿意帮忙,是好事,要是她不愿意,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但她答应得那么快,倒让他难得地生出了一些愧疚来。
宫亭很少有这种情绪,他向来觉得自己能得来的东西,便是自己的本事。
他底线很低,而和她见面时,总能提升他的底线,让他隐约产生一种“啊,原来我身体中也有这样的一部分”的感触。
将宫亭送到家门口后,宫亭和她道了别。
冬树没说话,皱着眉头思考着,片刻后叫住了他:“亭哥。”
她似乎觉得接下来的话很难出口,因此说得有些艰难:“亭哥,你是个聪明人。”
“但我们剧组里,都是些笨蛋。”
她认真告诉他:“你来了之后,也当个笨蛋就好了,不要那么聪明了。”
“我会保护你们的。”
冬树要把丑话说在前面,就像罗倾来的时候一样,冬树就要求她不能再有花花心思,安心工作就好。
罗倾之前不曾强迫过任何人,但曾给不少人搭过线,当年李总对冬树有些意思的时候,罗倾便十分乐见其成。冬树拒绝了李总后,罗倾虽然没有强迫,但也有些不太高兴。
后来给罗倾惹了事的那个女艺人便是罗倾搭线才傍上了大佬。
不过罗倾已经自食恶果,现在十分老实了。
罗倾的口碑不算太好,能力很强,但底线不高。刚开始公司里的大家对她保持了距离,后来才慢慢熟悉了起来。
现在,冬树也要和宫亭把事情说清楚,但她对宫亭说不了那么重的话。她和罗倾十分熟悉了,因此能直接威胁罗倾,要是她不安分了,就把她送还给崖哥那边接着受罪,但宫亭这边并没有什么可以威胁的。
冬树和宫亭也没有熟悉到能这样说话的地步。
冬树想了想,伸出了手:“亭哥,你在剧组好好拍戏。要是不好好拍戏,”她小幅度地挥了挥手:“我真的会打人的。”
这话像是小孩子在胡乱说话一样,但宫亭能明白她的意思。
这不是玩笑,她真的会打人。
并且,所有人都知道,她打人很疼。
宫亭郑重承诺:“我会好好拍戏,和你们一起当个笨蛋。”
但冬树并不觉得自己是笨蛋,她纠正:“和他们一起当笨蛋,我不是,我是保护你们的。”
事情就这样谈妥了。
第二天一早,宫亭就到了公司里,和杜疼、还有谷导一起见了面,商议了戏份。之后他便和罗倾那边草拟了合同。
罗倾在冬树面前嘴很花花,说宫亭可以搞一搞。
但现在宫亭来了,罗倾倒老实了起来。
她还在私底下提醒冬树:“他可不是个好东西,以后我们都小心点。”
宫亭回了家收拾了行李之后,便独自去了既生安排的那个农场。演员们在农场里学习耕田,天天举办台词会,十分快乐。
宫亭来的那一天,他们都猝不及防。
宫亭十分有礼貌地对着大家介绍了自己:“大家好,我是宫亭,以后就要一起合作了。”
大家都认识宫亭,他咖位大,不管是哪方面的名气也都很大,包括他的事业和他的绯闻。
宫亭的到来引起了一阵恐慌,就像是狼入了羊圈一样,大家私底下相互提醒:“是不是冬树姐被骗了?我之前就知道,他可会骗女人了。”
“我们先小心观察着点。”
“是啊,听说他和倾姐一样,不是什么好人。”
罗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