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海站在马路边,无论如何也打不上车。
等儿子回来吃午饭的曾雅柔左等右等都不见他回来,打了通电话过去,听说关山海的情况后,说:“你别急着回来了,自己找个地方吃饭。一会儿我带山河和小溪去商场买过年的新衣服,让小王接你一下,把东西放后备箱,再跟我们汇合。”
关山海在闹腾的超市里带了一早上,早已烦躁不堪:“我都多大了,还买新衣服?您哄好弟弟们就行了,我跟小王一起回家。”
“随便你。关小溪!你给我放下……”曾雅柔的怒吼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她语气极快道,“不跟你说了,你弟弟要造反了。”
匆忙地挂断电话,盲音回荡在关山海耳边。
与司机小王碰上面,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以后的事情了。
上车后,关山海跟小王说了声“麻烦了”,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疲乏地坐在后座上,望着窗外,心里空落落的。
明明是热闹的年,为什么总有种少了些什么的错觉。直到汽车驶入小区,看到他家大门正对面的树下坐着的那道熟悉的身影,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少了一个人。
第17章
关山海心中窃喜,黎政总算不是白眼狼,知道回来看看自己,可定睛一看,又发现不对劲了。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黎政坐在地上,周围连把伞都没有。
关山海赶紧让司机停车,顾不上大雨,冲到黎政面前,才发现那孩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颤抖着,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打湿。
他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照在黎政身上,关切地叫着他的名字。
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双运动鞋,黎政僵硬地扭了扭脖子,他抬起头,看清关山海的脸,两行眼泪唰的一下涌出来,混着发丝流下的雨水,布满整张脸,凄惨极了。
黎政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一把抱住关山海的腿:“大少爷,求求你,救救妈妈。妈妈……妈妈吐了好多血……妈妈说不能麻烦老爷和少爷,但她病的那么重,我不知道找谁。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黎政极尽无措地重复着,他一边哭,一边紧紧地抱住关山海,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关山海心脏一紧,格外心疼。他抹去黎政脸上的泪水,拉着他的手,快步朝汽车走去:“徐姨在哪儿?快带我去。”
一上车,关山海就让小王开快点,黎政坐在车上,手指抠着掌心,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指痕,他急切地盯死前方,恨不得立刻飞到徐倩跟前。
关山海大手一捞,把瑟瑟发抖的人抱到自己怀里,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紧握住。
“没事的,不要怕。”抚摸着湿哒哒的脑袋,关山海柔声安抚。他努力找话题让黎政分神,他的神经绷得太紧了,随时都会断开,“到底是怎么回事?”
体温透过潮湿的衣物传递过来,温暖了黎政的身体,温暖了他的心。他揉了揉眼睛,抽抽搭搭地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徐倩带着黎政从关家搬出来后找了份兼职,她每天工作的时间很短,剩下所有的时间几乎都花在黎政的身上。送他上学,接他放学,双休日带他去公园玩,爬山、采风、野炊,像是要把错过的母子互动一次性补齐。
黎政起初很是高兴,后来慢慢发现徐倩吃得越来越少,晚上也睡得越来越迟,最近更是时常发烧,一整日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才觉得有些怪异,但他到底年纪小,许多事情并不了解。
今早徐倩一反常态,很早就醒了,将客厅和厨房打扫的一尘不染后,挠着黎政腰上的痒痒肉,叫他小懒猪,快起床。
黎政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主动要求整理房间,
逼仄的卧室里,母子俩一个擦窗户,一个拖地,倒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小兔灯挂在房间里,黎政望着它,贪心地想:如果大少爷也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