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诚一拳砸在衣帽间的镜面上。
他手侧发麻,面色又冷一些,盯着镜子里那个男人。这是商场中雷厉风行、年中董事会后令多少人闻风丧胆的“关总”,如今却被困在此处。
关诚更加心烦。
他很确信,自己不会、不可能因为商羽经历的一遭大劫难,而对另一个人生出“不如在一起”的念头。六年——七年之前不会,现在当然同样不会。商羽也说了“放弃”,这是最好的结果,两边都能释然。
但过去一个月,他夜半无人,难以入眠时,有那么多次,都翻开了商羽让他带出医院的那个本子。
关诚先腹诽:这难道也是阴谋?
然后又无可奈何,想:我怎么又开始考虑这些?
太不应该了。
他几乎已经能背过本子上的那些话。连没有在本子上的内容,也反复回响在关诚脑海里。
“我放弃了。”
“你们讲话,你很高兴。”
“我很受打击。”
“上天都告诉我,不要再为难你。”
……
……
关诚想到许多。
初见时那个正在因为夺冠而兴奋,同时也在为酒会上的圈内人们而紧张的商羽;
在一起的两年里,夜晚时的亲密,晨起时的亲吻,无可奈何地开始收拾家务的商羽;
在伯明翰那会儿,明明觉得委屈,但又把关诚当做肉骨头来对待、让关诚至今想想,都觉得面上发烫的商羽;
从来没有听关诚说过一句“我爱你”的商羽。
关诚的神色一点点淡了下去。
他整理好领带,去了厨房。
进去之前,关诚还想,还好自己提前让林修把早晨的行程都安排到十点以后,否则照商羽这个速度,恐怕要来不及。
但看到台面上的五六个盘子、里面的各种吃食之后,关诚陷入一阵怪异的沉默。
他听到了锅子“咕噜噜”的声音,里面还在煮什么东西。商羽背着那个黑色的大书包,一副做完饭就离开的架势,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平底锅,里面滚动的蛋液是漂亮的金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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