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死了,文漠回不去送他一程必然不甘心,定会想方设法回去,而如今又有一个极好的机会。
“你想在柳江明大婚时去柳国?”
文漠点点头:“年底,柳江明那个狗皇帝大婚,黎国必然要派使臣去送一份礼。”
待到醒过来的小肥啾钻出衣袖时,便看到柳无故正和一个熟悉的人对饮。
那人赫然是每日早朝时都见的兵部侍郎:文漠。
看似天真娇憨的蓝团子眼底闪过困惑,柳无故为什么会私下与兵部侍郎见面。
......
太和殿内,身穿一身绯色官服的柳无故站在大殿之中,站在皆是身穿绯色官服的朝臣之中,犹如白鹤立在了一群鸭子中间,更似火烈鸟站在了鸡群当中。
他身形高大,宽肩长腿,修长白皙的手在绯色的衣袖里若隐若现,勾着人想探究绯色官服深处是否如手指一般线条完美,绯色衬肤色,柳无故本就俊美的脸,穿上这身衣服柔和了丝丝冷峻,更牵人心。
朝臣们穿的都是一样的官服,可这衣裳在柳无故身上才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至少此时龙椅上坐着的黎星宿就是这般感受。
无人知道向来在早朝时坐在龙椅上当装饰的黎星宿此时心里想的是:
待到日后夺回朝政大权,选几个长得好看的官员,别的不说,至少赏心悦目。
“皇上,臣此去盏州,九死一生,前去盏州途中甚至遭到了追杀,好不容易到了盏州,又被山匪虏去,幸得臣机警过人...”洋洋洒洒几百字对自己的夸奖之后,柳无故还没说到正事。
章承恩眉头蹙起,摸了摸下巴上花白的胡子,那是他不耐烦或思考时的表现。
其他的朝臣表情都有些古怪,见过吹嘘自己的,没见过能如此吹嘘自己的,真是,丝毫都不害臊。
章承恩低低的咳嗽两声,一位官员立马出声道:“柳大人,还是说正事吧。”
柳无故诧异的看他一眼:“方才本官所说,就是正事,还是这位大人觉得,我说的不是事实?”
那位官员强忍着不耐:“方才柳大人所说,皆是对自己的夸赞,尤其是外貌的夸赞。”
柳无故语气很是不解,转过头来看着他:“本官所说,难道不是事实吗?”
盯着他那张毫无死角,俊美无双的脸,那官员真说不出来不是事实,但是,
“柳大人,这是朝堂之上,容不得你在此放肆,还是说说盏州剿匪的事情吧。”
柳无故对着他轻蔑一笑:“你是不是忘了,本官还是这黎国的皇后,一国皇后的容貌才情乃黎国的脸面,你却说这不重要,在朝堂上说这个是放肆?”
“你把皇上置于何地,把黎国置于何地,还是说你在黎国为官,心里想得却是柳国!”柳无故的声音变得冷厉,一字一句的说道,字字诛心。
那位官员气急,呼吸变得粗重,胸口不停起伏着:“你,你,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柳无故咄咄逼人的气势消散,对着那官员突然一笑:
“皇后乃一国之母,说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娘。”
章承恩捋胡子的手停了下来,厉声喝道:“柳大人!你可知谨言慎行这四个字。”
与他同时出声的,还有宰相柳永昌:“放肆!”
柳无故最后一句话,可把朝堂上所有人都骂进去了,拐着弯的说朝臣们是他儿。
黎星宿高坐龙椅之上,眼底含笑,柳无故是他的男后,若这一大殿的朝臣都要叫柳无故一声娘,意思就是皇上就是他们爹。
柳无故故作惊讶的说:“谨言慎行这四个字我当然懂,刚刚才跟柳相和章大人学会。”
在柳无故禀明盏州事情之前,柳永昌和章承恩两个人联合其他的朝臣将皇帝一顿批评,话里话外都是黎星宿驽钝,批改的奏折不堪入目,对于朝政一窍不通。
数落完之后又说了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让黎星宿拿主意。
而黎星宿给了主意,柳永昌和章承恩两人定要为难一番,再施恩似的说一句:“陛下圣明。”
柳无故见在柳永昌章承恩两人说话时,小皇帝面上带着歉意,嘴唇紧抿,原本淡色的唇被碾至浅红,他总觉得他从小皇帝的脸上看出了委屈。
“谨言慎行这四个字的意思不就是事实是什么就说什么吗?”柳无故接着说道:“柳相和章太傅二位大人为了让陛下早日成长,能够独揽一面,对陛下谨言慎行的批评,本官方才都听在耳中,看在眼里。”
柳无故的话语铿锵有力,暗含伤心:“本官一直将柳相和章太傅视为黎国栋梁,一直以二位大人的行为举止作为自己的行事标杆,难道,本官错了?”
章承恩铁青着一张脸,看向柳永昌,心中冷笑:这就是柳永昌教出来的好儿子。
柳永昌阴沉着看柳无故一眼,又抬头看向黎星宿,眼神中暗含威胁。
黎星宿轻咳一声:“皇后,还是说说盏州剿匪的事吧。”
他面上平静,心里却似湖水泛起涟漪,柳无故此番竟是为他出气,目的是为什么?
向他示好?没有必要,他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是单纯的为他出气还是别有所求,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心思缜密的天子惯会带着利益去看接近他的每一个人,从小到大吃过的苦头多了,也就不会那么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