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太困了,昨夜为了谈下庐市一块新地的开发项目,和项目负责人各种周旋,那些酒和自来水一样的灌下肚,喝到大半夜,现在胃部还一阵一阵抽疼,基本处于灵魂半出窍的状态。
一大早被陆涉电话叫醒的时候,他还没睡满三个小时,大脑昏沉,记忆混乱,出窍的魂儿甚至还没找到回家的路呢。
自从何时当上集团的总助,陆涉这几年可以说是悠哉乐哉地做起了甩手掌柜,贪玩放纵的程度与日俱增,换床伴比换衣服还勤快。
这种突如其来的临时加班,何时早就驾轻就熟了,要是换了别的什么紧急会议之类的,他现在还真没那个脑细胞来应付。
他看着屏幕上的楼层数逐渐接近,忍不住伸手按了按晴明穴,驱散了一些睡意,待电梯到达后,强打起精神,大步走了出去。
进口的香氛蜡烛整夜燃烧后,华茂大厦56层的一间现代化装修风格的房间里充斥着浓郁香甜的味道。
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孩子穿着勉强蔽体的浴袍瘫坐在地上,露出的雪白胳膊和大腿上还纵横交错着清晰可见的青红痕迹,将房间里的气氛烘托的暧昧不堪。
男孩此刻看向何时的眼神一片茫然,大大的眼睛,泛红的眼尾,无措的表情,我见犹怜。
“何助理,陆总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是阿楠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陆涉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不安感和不详的预感笼罩在钱楠的心头,却还抱着浅薄的一点期待,不想他没等到陆涉回头,却等到了这位陆总的代言人,华茂集团的首席总助——何时。
何时进了房间就一直拿着手机五指翻飞,昨晚的项目负责人醉的比他还厉害,今天无论如何要从他口中拿到明确的承诺回复,不然昨晚那些混合了高浓度酒精的胆汁胃液就白白冲了卫生间下水道了!
听到问话,何时放下手机,银丝眼镜片下的一双漂亮桃花眼转向依然瘫坐在地的男孩。
恩,上个月刚满21岁,肤白貌美,青春无敌,真的只是个大男孩。
可惜了,再鲜嫩的少年,跟了陆涉超过三个月,对于陆涉那个狗东西来说,已经是昨日黄花了。
何时性感的薄唇微启,说出口的话却是冰冷还带着点令人不适的刻薄。
“钱楠先生,这三个月以来,辛苦了。”
“陆总刚才的意思,是不希望你今后再出现在华茂大厦了。简单来说,你和陆总的关系,从今早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就宣告到此为止了。”
“啊?!这......”
“钱先生,陆总不喜欢被纠缠,所以,也希望你可以洒脱一点。当然,如果钱先生想提出一点不过分的要求作为分手费,我会尽量向陆总去争取。”
钱楠被当头甩了这么一通刻薄话,整个人都懵了。他三个月前刚签进一家娱乐公司做练习生,第一次跟着公司前辈出席酒会就被陆总看中了,然后就是三个月的人间美梦。
虽然公司的前辈早就提醒过他,陆总花心是出了名的,身边的人压根没有超过三个月的。
可是他还是心存幻想,先不说陆总长相如此俊美,多金又浪漫,让他忍不住沉迷。
这短短三个月,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捧到了天上。
前几天陆总还带着他和一帮富豪朋友们一块儿出海,在私人游艇上渡过了浪漫的假期,昨晚回到公寓的时候,两人也是如胶似漆的。
他和陆总如往常一般,过了一个激情的夜晚,怎么天一亮,一切就都变样了?
一早醒来,钱楠没有得到以往扑面而来的热情早安吻,也没有被抱着一块儿去浴室晨浴,更没有看到他喜爱的西式早餐......
陆总只是随手拨了个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简单说了几句,扔下了一句“以后不用来了”,接着就穿上衣服走了。
眼睁睁看着陆总无比自然的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在这期间,钱楠一直是懵的,直到房门被无情的关上,他才恍然惊觉,陆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他。
钱楠毕竟才21岁,大学都没毕业,他觉得何时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是连成句子却是完全听不懂了。
满是杂音的大脑唯一能够正常处理分析出的何时话里的大致意思,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
拿上钱,然后滚。
何时等了片刻,钱楠还是呆呆的样子,他的耐心有些耗尽了,略显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以求减缓再次袭来的睡意,开口直接问道:
“钱先生,你想要什么?”
钱楠气若游丝道:“我能不能再见一次陆总?”
何时斩钉截铁:“不能。”
“何助理,求求你。”
钱楠哭着哀求着,他跟着陆总三个月了,多少知道这位何助理在陆总身边有多位高权重。
他抱着何时的大腿就像攀扯着救命的稻草:“让我见一见陆总,何助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陆总很喜欢我的,他昨天还,还夸我听话,说我是这几年来最让他满意的……”
“何助理,我不信陆总就这么不要我了,我不信!我不相信!”
也不知道钱楠的哪一句话刺到了何时的神经,让本就不算太客气的态度一下子变得非常不耐烦了。
何时的气压降得极低,浑身嗖嗖的冒着冷气,“钱先生,陆总既然夸你听话,你就不能让他失望,要做个听话的好孩子,不要妄想纠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