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顿时间,两人的沉默变成了三人。
孔缉远站了片刻, 最终还是决定走向厨房, 道:你们先吵着,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吵累了再吃。
孔扬灵郁温雅:
说实话, 她们两人怎么吵都无所谓, 但就是不想当着孔缉远的面展现出这幅样子,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消解,登时间竟还有点难以言喻的滋味。
我来帮你吧, 哥。
于是安静了会后,孔扬灵率先退步,走去了厨房。但是两人都没有郁温雅那么足的经验, 尤其这些设备还是郁温雅新搞过来的,两人都还没有研究过,就不由得在厨房门口多站了站。
我郁温雅看到这场景,下意识弱弱开口。
给我坐好!孔扬灵冷声道。
郁温雅顿时噤若寒蝉,现在就卑微得一匹。
没事。孔缉远其实也无所谓,镇定自若:我还有援军。
孔扬灵郁温雅:??
五分钟以后,孔扬灵和郁温雅齐齐站在客厅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玄关的闻越。
刚刚孔缉远进屋的时候,闻越就站在门口等,此时进来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就像是个随性而礼貌的客人,换好鞋以后淡淡点头,叨扰。
孔扬灵郁温雅:
你也知道是叨扰了啊!
如果说一开始孔扬灵和郁温雅是敌对阵营,剑拔弩张简直吵得不可开交,那么闻越的出现,忽然间就好像把他们微妙地拉到了同个阵线,两人并肩站着盯着闻越,仿佛同仇敌忾。
闻越对这样的视线习以为常,反正他就是个工具人,径直走到厨房从孔缉远的手里接过汤勺,淡淡道:给我吧。
好的。孔缉远乖巧眨眼:真不愧是家里有小孩的人,加油!
闻越:
其实闻越能不能做饭和家里有没有小孩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除了在多年以前舒夜阑和闻嘉采还非常小的时候自己亲自照顾过他们一段时间,后面家里都有人专门做饭。
甚至因为后面不断地重复剧情,不断地死亡与读档,那段记忆他也很久没有去回想了。
此时想来,就好像埋藏在地底的种子,微风吹拂时,便静悄悄地破了土。
室内不知道何时安静了下来。
因为闻越的突然到来,郁温雅和孔扬灵之间的战火还真就暂且平息,乖乖地坐在桌面等着。而就在葱花蛋面出锅的时候,顿时间香气扑鼻,倒是给整个屋子平添了两分温馨的味道。
等到吃完以后,火气也全都消得差不多了。
闻越和孔缉远在收拾碗筷,郁温雅和孔扬灵则是重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其实郁温雅现在并不想跟孔扬灵单独相处,她还没想明白孔扬灵到底是什么生气,现在状态也很差,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一时间觉得如坐针毡。
妈。可谁知就在这时,孔扬灵忽然伸手,默默帮她按住了刚刚闪了腰的位置,低声道:疼不疼?
郁温雅一愣,有那么刹那竟产生了落泪的冲动。
到现在其实并不算很疼了,但是孔扬灵的手很热,轻轻放在上面的时候就像个小火炉似的,骤然好似连她整颗心都灼烧了起来。郁温雅眼眶发热,几乎是竭尽全力才按捺住泪水。
孔扬灵看起来反倒是真的平静下来了,低垂着眼睫,慢慢地开口,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就这种程度的事情,压根就不值得你瞒着我。
郁温雅再是愣住。
孔扬灵在跟她相处的时候,其实格外地坦率与真诚,只要真的有机会能够这样面对面的好好交流,她绝对不会藏着掖着。
刚刚说的这句话也是如此,就在昨天郁温雅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孔扬灵看到她那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不知道有多担心,结合自己最近听到的那些传言,差点都要以为郁温雅因为工作压力太大精神失常了!
可结果呢?可结果她就是出去度了个假?她至于这样吗!
郁温雅觉得至于。
她一时有些莫名的慌乱,连忙解释道:可是我不应该这样做的
为什么不应该?孔扬灵匪夷所思。
我应该认真努力才对。郁温雅抿了抿唇,道:但是这段时间实在太放肆太堕落了,就连最基本的自律和反省都没能做到。
到底是谁规定人就一辈子需要持续不断地努力的?
可我不努力的时间也实在太长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那些不上班的富太太们全都是漂亮废物吗?
胡说!郁温雅郑重反驳,她们都很好!
这下孔扬灵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看着她。
你看。直至片刻,孔扬灵轻轻地道:你既不认同他们每天做的事情都是无意义的,但是当你站在自己的角度时,为什么又要去排斥这种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