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还有他熟悉的味道,聂维扬失笑着把手放下来,走到卧室一隅的书桌,把公文包里的一叠东西拿出来,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程佑宝还在淋浴,流水哗啦哗啦的声音,仿佛听见聂维扬在跟她说话,她却听不到,只能嚷了声:“你等等,我快洗好了,出去再说。”
一出来,等她听他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以后,不由得愣了一下:“蜜月?你有空?不对,你有空我也没空,我们去玩了孩子怎么办?”
“玩几天而已,怕什么?而且孩子有阿姨看着,他们奶奶姥姥还巴不得咱们撒手不管。”聂维扬把她拉到床沿坐着,开了吹风机替她吹干被打湿的头发,她用心留了两年多,已经很长了。
他们结婚的时候没有去度蜜月,一来聂维扬太忙,二来程佑宝怀孕了,后来孩子出生,两人就更加不得空闲。
虽然两家的父母都说可以帮带孩子,可佑宝年纪轻,却知道自己已经是母亲,该担的责任只多不少,没有把孩子丢给老人养的道理,她也不是那样的人。
想想时间也过得真快,一下子都过去两三年了。
程佑宝叹了口气,索性枕在他的膝上,淡淡地问:“怎么突然想起去蜜月了?”
因为太热,程佑宝只穿了透气性好的棉质短袖家居裙,柔软的布料描出她生产后更丰满诱人的曲线,白嫩的长腿半曲着,裙底的风光若隐若现。
聂维扬发现自己的呼吸有些紧,结婚这么久,她对他还是有致命的吸引力,只增不减。
他哑着嗓音说:“蜜月……结婚那会儿我答应过你的,要带你去。”
程佑宝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听见他这么说,她的动作一顿,突然笑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不过你答应过我的太多了,少做一两件也不要紧的。”
聂维扬刚才还热昏的脑子倏地清醒了,皱起眉来,艰难地喊了一声:“佑宝!”
程佑宝却故意忽略他指尖的温度,从他膝上爬起来在床边站稳,用心不在焉的口吻说着:“我去看看孩子,你先去洗澡吧,时候也不早了。”
等听见关门的声音,聂维扬却觉得自己的心也被砰地狠狠撞了一下。
是心痛,也是无所适从。
他突然想起那一次她对他说的话。
“你说的话就像钉子一下扎在我的心里,你说对不起,你说你后悔了,可就算你小心把钉子拿出来,伤痕就不存在吗?”
职业的本能造就他面对任何难题都可以自如应对。
可偏偏对着她,对着这句控诉,哑口无言。
本以为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他以为两年过去了,她应该早已经释怀。
他们,还有他们的孩子一起过得很幸福,他在外拼搏,为她撑起一片天,她在家孝顺父母带孩子,对他一如往常的好,一直相安无事。
原来一直只是他以为。
可她却是认真的。
认真地不想原谅他。
☆、蜜月番外2
虽然程佑宝嘴上说忘了,可心里哪里可能忘了?毕竟是一生一次的结婚蜜月,哪个女人没有希冀没有梦想?
就算已经她和聂维扬恋爱五年,结婚也快三年了,骨子里也不过是个二十五岁的女孩子,喜欢浪漫的天性不会变。
而她昨晚那么说是故意的,赌气的成分居多,她实在不喜欢他总是一副什么都掌握在手的样子,仿佛吃透了自己似的,以前是那样,现在还是这样。
从另一个角度说,她也害怕他对她太好,有时候好的很不真实,就怕是镜花水月。
说到底应了阮阮的那句,不能太认真,不能比他认真,认真过了头,就容易患得患失,连自我都没有了。
等聂维扬去了上班,她才慢吞吞地起床,下意识地摸摸额头,上面仿佛还留有他早安吻的温软,她若有似无地笑了笑。照镜子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眼底有些乌青,她是心里有事昨晚没睡好,聂维扬也是整宿的翻身辗转,估计受了她的影响吧。
哎。
其实折磨这玩意儿是双向的,很容易两败俱伤。
她越来越不会控制自己的脾气,而他却越来越包容,连她爸都说这毛病是被他宠出来的,他却甘之如饴。
她傻,他也傻。
快晌午的时候聂维扬打电话回家,说有份材料找不到,让程佑宝看看是不是落在了书桌抽屉里了。
“你等等,我去看一下。”程佑宝一边拿着手机,一边跑去拉开抽屉。
文件材料她没见着,倒是看到了两本护照,她和他的,里面还夹着两张去香港的机票。他其实不是想找材料,是故意找借口让她看到这些的吧?
去香港蜜月?
“佑宝,你看见了么?”手机那边,聂维扬轻声问她。
程佑宝低低“嗯”了一声,却没再说话,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下午程妈妈来看外孙,两个小家伙都睡得香甜,有保姆阿姨看着,她们母女俩就在客厅说话。
程妈妈说:“前两天维扬跟我说想带你出去走走玩玩,问我能不能帮忙带孩子,我说好,今天早上他又打来,说你可能不想去,因为放心不下孩子。”王静顿了顿,“宝宝,老实跟妈妈说,为什么不想去?”
“他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给你打小报告?”程佑宝讪笑,垂下眸,“我也不是不想去,就是不想太顺着他而已。妈,我觉得自己很奇怪,结婚以后,不,尤其是生了以后,就矫情得不得了,动不动就发脾气,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有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对着他老说些膈应人的话,好像折腾他一下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你是不是还记着那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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