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疯狂嗜血好战,但上下团结一致,将服从命令的习性,贯彻到了血液中,毛发里,融进了骨髓深处。
于是,十几个奴隶抬着三个巨大的牛角,吹响了号角。
“呜!呜!呜!”三声低沉的号角声,传遍战场。
左右两翼处,那些正红着双眼,拼命的追赶和追逐汉军的折兰骑兵听到声音。
他们条件反射的勒住战马,然后,想都不想,就调头朝己方军阵而去。
直到跑开了一段距离后,这些骑兵才有了自己的意志,在心里想着:“大纛怎么吹收兵号了?奇怪!”
但,对折兰人而言,服从命令,大纛的号令,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是正确的事情。
然而,他们撤退。
汉军不乐意了。
“想跑?”有汉军将官回头一看,眼看着已经被引到了一个合适的战场,马上就要进嘴里的肉了,居然要飞了?!
立刻气的暴跳如雷。
“追击!”有汉将勒马回头下令。
于是,汉军的骑兵,策马前进,死死的咬住了这些企图回归其本阵的匈奴骑兵。
对汉军来说,虽然现在已经不大可能全歼这些敌人了。
但,想就这么简单的回去?
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
不留下点零碎,能放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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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辆战车之上,义纵披挂着一件标准的汉军大将的红色战袍,看着远方得胜归来的部下。
“君候!”
“末将幸不辱命,战斩北虏四百八十三级!”秦牧长身而拜,骄傲无比,一边说,他一边将一个人头,呈递在手上:“此乃虏酋骨都侯之首级!”
鹧鸪那颗双眼的圆睁,披头散发的脑袋,此刻已经被精心处理和加工。
这可是值钱的很的宝贝!
就这么一个脑袋,至少价值千金!
更有数个队率,簇拥着一面匈奴的旗帜,丢在了义纵面前的地上,拜道:“将军,此乃北虏折兰骨都侯之旗!”
北军的张姓司马待秦牧这边说完,才施施然的拜道:“君候,末将北军右屯司马张复,幸陛下神灵,将军运筹帷幄,将士用命,已溃北虏骨都侯巴列所部计五百一十二骑,得首四百一十七级,生得北虏骨都侯巴列以下七十余人,缴获其骨都侯战旗一面!”
张复话音刚落,整个中军大纛,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生得北虏骨都侯!
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大功啊!
这是到今天为止,汉军在战场上,俘虏的最高级别的匈奴贵族。
回到长安,这张复最起码也预定了一个食邑千户的列侯封国!
无数人纷纷对他投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纷纷觉得,这货就是人生赢家啊!
大汉梦的典型代表啊!
当然,南军司马秦牧也不赖,他最起码也能捞一个五百户的关内侯,甚至列侯了!
看着这两个得意洋洋的家伙。
其他汉军军官,心里面只感觉战意沸腾。
两个人生赢家的例子,就在眼前,没有人能熟视无睹。
更何况,这两货在今天之前,还是跟大家伙一起喝酒吹牛,一起逛花街柳巷的主。
转眼,人家就要一飞冲天,进入汉家功臣,国家列侯预备役的队列,在可见的未来,鲜衣怒马,朝服出入,见了面,还要稽首而拜,口称“不才某某,拜某君候。”
这是个人都不服气啊!
义纵看着这两人,也露出笑容,道:“两位司马与诸将士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两位的功绩,本将已经命军法官如实记录,回转长安,本将必在陛下面前,为两位司马和将士们请功!”
“不敢!”秦牧与张复连忙拜道:“为陛下效死,吾辈天命也,不敢奢求赏赐!”
然后,他们就在一片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躬身告退。
这一战,他们已经捞够了,甚至可以说吃撑了!
哪怕是他们军队里的马夫,这次回到长安,也可能会得到足以抵得上中产之家一年收入的赏赐!
而有功士卒军官,基本上都给自己的父母妻儿跟子嗣,捞到了一个足以让邻里艳羡的未来前程。
朋友,你想发家致富,封妻萌子,光宗耀祖甚至封侯拜相吗?
那就去从军吧,军队有你想要的一切!
义纵的眼神,转而看向,依然在相互追逐的战场。
“吹军号,号令全军!”义纵看着战场,他感觉,战机已经要来了。
“呜……呜……”两声低沉的号角,从汉军阵中传出去。
整个汉军大阵,听到号角声,所有在阵中休息的士卒,翻翻在军官们的带领下翻身上马。
义纵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想要回归本阵的匈奴骑兵。
他在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匈奴人不得不派兵去接应这些骑兵的机会。
到那个时候,匈奴本阵的机动兵力就将空前虚弱,他们的防御和阵型,将无法维持。
那,就是汉军最好的机会!
但这个机会,稍纵即逝!
匈奴人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