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再度瀚海,至姑衍山而封狼居胥山这样的伟业,更是成为了绝响。
汉家骠骑将军大司马的病逝,不仅仅是大汉帝国的损失,更是浩瀚无垠的草原诸族的损失。
他活着的时候,强不敢凌弱,大不敢欺小。
乌恒、辉渠、月氏、浑邪、昆邪乃至于羌人……
大大小小数十上百个游牧部族,全部都遵从大汉骠骑将军的命令,井然有序的放牧、生活。
没有人敢违背,更无人敢不服。
因为每一个人都知道,汉骠骑将军,言出必践,公平公正。
可惜……
思念着霍去病,天子不免惆怅起来,连带着,对张越口中所述的‘骠骑所筑西平亭’,也格外关注起来。
微微低头,凝神审视着张越指出的西平亭之所。
只是看了一会,天子也忍不住抚掌赞叹:“西平亭,真乃是兵家必争之地,锁钥湟水之城!”
概因此地,位于湟水中游,卡在湟水三条支流交汇之所。
控制此地,等于控制了整个湟水流域。
不仅如此,此地的地理,更是非常险要。
四周群山环绕,地势西南高、东北低,典型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只要守住这里,湟水就万无一失。
张越亦是感慨万千。
霍去病所筑西平亭,就是后世青海省会西宁。
从东汉之后,及至后世,此地就一直是青海的政治文化军事中心。
两千年不变,两千年沧海桑田不能动其分毫。
霍去病的战略眼光与远见,简直就跟开挂了一样。
所以,在打算去湟水刷声望后,张越立刻就锁定了这个地方。
将其视为自己在湟水的老巢和前进基地。
“陛下圣明!”张越俯瞰着面前的沙盘,道:“假臣将来受命,出征湟水,必在此建城,为汉西平城,控扼湟水,镇压西羌,播王化于此,传诗书礼乐至斯!”
天子听着,却是眼皮子一跳:“建城?爱卿,若在此建城,恐怕国库支撑不起啊……”
西平亭距离汉家统治区域太远了,建城成本怕是数倍于中原。
若是要从国库支出,别人不说,李广利肯定要跳起来。
张越却是笑着答道:“陛下放心,建城费用,无须国库拨款……”
“甚至,臣愚以为,平羌之费,也毋需国库拨款……”
“嗯?”天子看向张越,非常不解。
在他的理解里,即使是霍去病,恐怕也做不到这一点。
为什么?
因为羌人穷啊!
穷的除了羊群外,什么都没有!
穷到连唯利是图的商人也不愿去和他们交易。
“此事,着落在臣前时所提的罽布之上……”张越恭身道:“臣闻羌人牧羊,其所牧之羊,乃是高山之羊,此种羊中有一异种,其羊绒轻柔、舒适,人穿之可御严寒,可至极北之所!”
在后世,青藏高原的山羊绒,那可是论克交易,号称软黄金的东西!
至于如今嘛……
只要织出来,那立刻就能秒杀世间任何奢侈品。
受到广大贵族纨绔的一致吹捧。
于是,羌人将穷光蛋,变成大富翁!
可惜,这样的富翁,却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无异于小儿持金于闹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