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缺点,对张越来说,几乎无法接受!
地位到了张越这个层次,看人和看物,已经不再拘泥于单纯的能力和关系远近了。
而是追求政治、军事上能帮助自己的人。
任安能吗?
显然是不能,这个骄傲的汉家将军,临大事而犹豫,遇两难就骑墙。
说句缓则的话,若未来有事,张越要任安表态,结果他却骑墙。
那么,张越辛辛苦苦的推他上去做什么呢?
还不如选一个听话的人,一个能跟着自己走下去的人。
不过……
否掉了任安后,副使人选就有些问题了。
虽然,张越知道,很多人都乐意并且愿意接近他,以获得副使的身份,然后跟着他去立功。
只是……
这些人却都是身居高位的大将、出生名门的军功贵族。
而且,张越和他们也不熟。
找他们还不如找任安呢!
“算了,不想了,桥到船头自然直!”张越摇晃了一下脑子,就返身回家,继续昨日未完的奏疏大业,结果才刚刚写完,还没来得及检查和润色,田苗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主公,驸马都尉金公命人送来了请帖……”
“嗯?”张越微微皱眉,道:“拿来我看看……”
田苗于是恭身入内,将一张鎏金请帖,呈递给张越,张越打开来一看,就忍不住乐了起来,就见着帖子上写着:驸马都尉走牛马金日磾,顿首再拜侍中建文君张君讳毅:恰逢孟春之际,闻君将欲远行,仆实难舍,乃与友人略备薄酒,扫榻以待,具帷帐于昏时,愿君不弃,大驾光临!
谨再拜!
“我这位大兄,还真有些意思……”张越放下请帖,对田苗吩咐道:“转告使者:蒙兄厚爱,敢不往之,必具时而至!”
“诺!”田苗领命而去。
…………………………
黄昏之时,张越驱车来到了金日磾府邸。
车还未至,金府上下,就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连府前的巷子,都被打扫了一次,还洒了些水。
张越见着,也是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地位真的是变了啊。
上次来金府时,虽然金日磾全家也都欢迎,但那里有这样的阵仗?
而这样的阵仗,在汉室贵族交往之中,一旦摆出来,等于告诉客人:区区不才,有事相求。
张越自然能猜到,金日磾有何图谋?
其请帖上就已经讲得明白了——仆与友人。
仆是汉代贵族行文时的自谦之语,也就是金日磾自己。
而友人是谁?
已是呼之欲出了。
果然,张越一下车,就见到了——霍光!
“劳烦两位大兄久候,此毅之罪也!”下车后,张越首先就免冠拜道。
“贤弟言重了……”金日磾连忙回礼拜道:“贤弟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此乃吾之幸也!”
霍光也拜道:“确如金兄所言,况贤弟守信,吾等也未候多时!”
便上前扶起张越与金日磾。
三人笑着,在金府众人簇拥下,步入府中。
“贤弟,今日酒宴,有几位故友之后,闻说贤弟将至,纷纷恳求上宴,与贤弟一会……”金日磾领着张越一边走向客厅,一边笑道。
“既然是兄长故友之后,想必必是俊才人杰!”张越答道:“能与之相识,此毅之幸也!”
这是真话!
历史上的霍光集团,真的是将星云集,名臣如雨。
张越身为穿越者,拼命开挂,提前截胡,又拿着刘进的名头,狐假虎威,也才募集到胡建、贡禹、王吉、赵过、丁缓等人。
其中,贡禹、王吉等太学生,还是充q币送的,而且,还都是幼苗,想要成熟起来,成长到巅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霍光-金日磾-上官桀-桑弘羊这四个好基友,却笼络了无数人才,光芒四射,耀的张越眼睛都睁不开!
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是未来的九卿、三公。
宣帝功臣中,十个里有八个是这四人目前的马仔、小弟。
金日磾和霍光闻言,却都是非常开心。
因为张越给面子啊,而且依然认他们是大兄。
特别是霍光,越看张越越顺眼了,甚至认真考虑起金日磾的提议了——十余日前,金日磾曾与他商议,将这个张子重,引入他们的这个圈子,成为核心之一。
只是金日磾觉得,张子重未必会同意,毕竟他一个人单玩这么久,看起来也很爽。
恐怕未必看得上他和几个老朋友一起搞的小圈子。
但现在,霍光发现,这个小兄弟并未膨胀,依旧和过去一般尊重和礼敬自己。
这就很不一般了!
这样想着,霍光就道:“贤弟自谦了,如今长安城中,人人皆以与贤弟为友而荣,那二三子更是仰慕贤弟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