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还愣着干什么,快增加人手,把乱臣贼子都给拿下了!”
“是!”
冯保急忙摆手,从侧面的门户又涌出两队人马,和之前的不相同,他们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剑,是要杀人的!
冯保也急了眼,“上,杀死莫论!”
他疯狂叫嚣,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回头,只见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你!”
“哈哈哈,冯公公,这么好的戏,怎么能没有锦衣卫啊!”
来人正是锦衣卫大都督陆绎,他手上的短刀迅速压在冯保的脖子上,其余的人马也都是锦衣卫的精锐,迅速把东厂的人都给制服了。
打斗的时间极为有限,就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不过好几位大臣都受伤了。
徐渭的眼睛被打成了熊猫,身上挨了好几脚,林润的脸颊被铁尺抽了一下,肉皮翻着,好好的小白脸算是毁了一半,谭纶和邹应龙也都带伤,至于诸大绶,陶大临,王世贞等人,一个个惊魂不定,脸色惨白。
如果陆绎再晚一点,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大家惊魂初定,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张守直第一个站出来,指着宝座上的李太后,大声痛斥,“我等身为朝廷重臣,不是山贼草寇,如此随意打杀,视我等为草芥,简直岂有此理!”
他没有点明,大家全都明白,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现在的李太后,不是大家的君主,只是仇敌,彻头彻尾的仇敌!
李妃被一双双凶戾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她猛地转向陆绎,破口大骂,“乱臣贼子,你们锦衣卫都是陛下亲军,为何要和逆贼在一起造反?陆绎你的父亲陆炳可是大明的忠臣,你们世代受到大明的洪恩,就是这么报答天家的吗?”
陆绎怎么会突然冒出来?
其实一点都不突然,唐毅担心李妃会丧心病狂,动用杀手,没有人马埋伏,他是不敢到皇极殿的。
可是要想在戒备森严的皇宫,安插人手,实在是太困难了,几乎是做不到的事情。
不过凡事就怕动脑筋,普通人的印象里,锦衣卫就是武功高强,凶神恶煞,到处害人,抓人的鹰犬。
其实不然,真正的锦衣卫,第一大职责是宿卫宫廷,午门外就有一百名锦衣卫昼夜守卫。
每逢大朝,锦衣卫堂上官一员侍立在御座西侧,负责传旨。大汉将军一百二十九人与千户二人、百户四人,分别守护在丹陛、御道、金水桥以及奉天门广场的各个门前。此外还有锦衣卫校尉五百人,排列在午门内外,负责鸣鞭及执掌仪仗。整个算下来,从午门到皇极殿,差不多有一千人。
陆绎告诉唐毅,他可以想办法,把其中的一部分大汉将军换成他的亲信,在关键时刻,保护唐毅,但是他不能那么做。
“叔父,我们陆家传承千年,家大业大,族人上千,凭着叔父对小侄的恩情,为您老人家豁出命都成,可是我不能干灭九族的事情啊!”
唐毅点点头,“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不过你放心,此事绝不会威胁到陆家,相反,这是你们陆家重新再起的机会。因为——李氏根本不配做太后!”
……
得到了唐毅的保证,陆绎神不知鬼不觉,把人都给换了,冯保光顾着和李太后商量对策,也没想到唐毅能把手伸进皇宫,一下子就抓了瞎。
张居正被两个大汉将军制住,他脸色狂变,浑身颤抖,气得大骂道:“好一个唐毅,你果然狼子野心,久怀篡逆之志,竟然勾结锦衣卫,改朝换代,真是好生厉害!”
他冲着葛守礼,张守直等人大喊,“你们还有脸以大明的忠臣自诩吗?一群逆贼,当真是死不足惜!”
这两位老大人也是堪堪反应过来,他们只觉得十分荒唐,东厂抓人,他们固然愤怒,可是反过来,用武力对抗皇命,怎么都有些乱臣贼子的意味。
做了一辈子官,竟然闹得如此尴尬下场,实在是滑稽,又无奈。
葛守礼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到了唐毅面前。
“元辅,您以为该如何收拾?”老头子充满忧虑,唐毅当然知道他担心什么,微微一笑,胸有成竹,“老大人请放心,唐某永远都不会背叛大明,只是有些旧事咱们该算一算了!”
唐毅咳嗽了一声,冲着李氏意味深长一笑。
“有些事情也该挑明了,李氏,你和冯保,谁是暗害先帝的凶手,也该招认了吧!”
神马?
暗害先帝!
所有人都吓傻了,李氏更是尖锐狂叫:“没有,你血口喷人,先帝驾崩,哀家痛彻心扉,怎么会害死先帝?你想造反,只管杀了我们孤儿寡母就是了,不用乱安罪名!”
唐毅哈哈一笑,“是不是诬陷,唯有审讯之后,才能知道。”他转向了海瑞,“刚峰兄,这可是天下第一的案子,只能托付给天下第一猛士,你可敢接?”
海瑞神色凝重,他抱拳拱手,冲着所有人道:“海某算不得什么猛士,可是海某敢接此案,势必审一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