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旬先生来了几个电话。”说话间秘书递来手机,朝书桌后翻看资料的柳昭夕鞠躬,几步退了出去。
柳昭夕脑海中飞速过了几件会让柳相旬打电话的事,却完全对不上门号,停顿几秒钟后接起,却隐约传来几声令人浮想翩翩的细微抽泣音。
“我没兴趣听你的活春.宫。”
他语气淡漠,顺势合上面前文件夹推开,刚想挂断电话前,柳相旬独有的玩世不恭冷笑入耳:“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原来昭昭真的进冷宫了。”
由他口中说出来田恬的专有称呼,恶心得柳昭夕翻白眼:“你在哪?”
“猜猜。”
似乎觉得没有线索的谜题无趣,柳相旬抬脚用鞋尖撩起面前男生的裤摆,像才发现般故作惊讶:“当年把他关在小花园阁楼,你可尝遍每寸骨肉滋味,要不要我做东,给你和这个…喻家少爷牵头,聊聊滋味?”
宿舍与阳台隔着半人高的墙,即便知道喻江不可能看见柳相旬的小动作,田恬沉默后退两步,轻轻拍去裤摆看不见的灰尘,别开脸不肯同人对视。
面前男人打着电话,定然是顾不得自己动作,看着顿在半空的鞋尖,田恬破天荒迫切希望喻江能回来——几件衣服叠快五分钟,他这是拆了线重新织?
察觉柳相旬的手腕微抬高,田恬深吸气抢先打开话匣:“我明天会准时到饭店,你不用来接我。接下来小喻还有事情要忙,没办法再招待你了。”
为了保证真实性,他特意打开喻江装满琴谱的背包,结果柳相旬都没看一眼,又同电话说些雾里云里的话,挂掉通讯后双指夹住手机翻滚,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力气,目光自始至终盯着田恬。
就算有所察觉,田恬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主动跟他搭话,交握住手手,垂着眼皮,大气都不敢喘。
“我记得,这间是单人宿舍吧?”
原本不吭腔的柳相旬忽然发问,仰头打量老旧宿舍,外表虽破可保持整洁。床上跟桌面摆放的玩偶,看上去还有几分温馨。这是在柳家绝不可能出现的东西,柳相旬视线在他身上打个弯,笑得不言不语。
自幼起就没猜透过柳相旬的心思,田恬能不回答就不动作,能动作就不开口。他点点头,见人摆明了姿态等一个解释,声音低得如小猪哼。
“他知道我明天走,就来看看。”
相比于柳昭夕,田恬算是怕死面前常年嘴角带笑的柳相旬,要是遇到难办的事,对昭昭撒个娇基本上就能找人帮他解决。不过柳相旬却没昭昭好说话,他想着法都能让田恬吃点“苦头”,即便是无伤大雅的动作,对于田恬来说过分羞人,精神上的恍惚比□□更压抑。
于此之下,他更不愿让柳相旬审问。
虽说是在寝室,半墙之隔也有喻江,等柳相旬一犯疯病,这点房间都不够他折腾。田恬真是怕了这个家伙,偏头见喻江正好背对他们收衣服,大概有五秒时间不会朝这边看,田恬深口气一瘸一拐挪动向前,抬手取下柳相旬戴在脸上的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