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最后替季言给你带一句话。”蒋帆站了起来,似乎力竭得踉跄了几步,声音也嘶哑了,但是即使这样泪水仍然是不停歇地从眼眶落下,特别是在看到秦未冷静到空洞而又麻木的表情时,蒋帆抽泣的声音更厉害。
秦未和季言,在大学认识的时候就已经形影不离地好的过分。两个人在一起的好好的,将未来也计划的好好的,蒋帆还记得秦未走的前几天和他在小餐馆里一人喝了一箱啤酒,然后秦未将好好照顾季言,但是别拐了季言也别让别人拐了的话来来回回说了几百遍像是要刻进蒋帆脑子里去。
秦未说两年后回来他爸妈也不会反对他和季言了,等他回来他就不管季言同意不同意都把季言拖去外国结婚,然后回来好好做事业安心陪着季言,季言想画画就画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是怎么这两个人,就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秦未……”蒋帆压抑着出声,轻声喊着秦未的名字,“季言不等你了。”
“他等不了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遗物
莫彦成在蒋帆离开之后立刻将秦未带上了车,本来想将秦未带去医院但是秦未说回去,莫彦成也只能将秦未送回去。莫彦成不知道该怎么和秦未说,而秦未也只是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空洞的眼眸就那样定定看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个多小时,秦未的妈妈却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今天的兵器展就搞砸了呢?还有,为什么要把小肚子先带回我那儿去,秦未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开门的莫彦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只能叹了口气,然后让秦阿姨先进门看看秦未再说。而秦阿姨一看到秦未鼻青脸肿的脸立刻就惊慌了,忙扔下了包跑到了秦未的面前,心疼得看着秦未的脸。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办个活动就被打成这样了!报警了吗?”秦阿姨还没在意到秦未的表情,只是心疼儿子受的伤,然后看向了莫彦成。莫彦成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
“秦未,怎么了,和妈说些什么啊。”秦未的妈妈终于发现不对劲了,秦未似乎一直都没看自己,也没在听自己说话,反而像是丢了魂了似的。秦阿姨皱着眉,紧张得看向莫彦成,“彦成,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季言的事。”莫彦成叹了口气,然后说了出来。
秦未的妈妈瞬间怔住了,然后僵硬着转过头看向秦未,有一股不安和惊慌从眼底显现出来,然后又看向了莫彦成,声音有些发颤,“是季言打的?”
“不是,是他和尾子的大学同学。”莫彦成看着秦未的眼神复杂纠结,摇了摇头。
“妈,你也知道季言。”秦未突然出声了,视线有了焦距看向了秦阿姨,而秦阿姨立刻慌张地避开了视线,皱着眉没说话。秦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冷笑了一声看向莫彦成,然后又低下了头,“也对,莫彦成都知道,更何况妈妈你了。”
“秦未,妈妈一直都想对你说的,只是……”秦阿姨皱着眉,表情带着不安和紧张,“你结了婚又有了孩子,季言那孩子跟你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怕他也有了家了,所以……”
“所以为什么不直接在五年前告诉我?”秦未缓缓抬头,声音冰冷和凌冽。
“别这样看着妈妈……”被秦未冰冷的视线而刺痛,秦未的妈妈眼眶立刻就红了起来,声音哽咽,她总是觉得对不起季言那孩子,也害怕等秦未想起来之后会恨自己。当初秦未的爸妈本来就不看好季言和秦未,毕竟季言是个男人,两个男人在一起算是怎么一回事?偏偏秦未还爱得季言要死,摊牌和他爸吵架吵得闹天了。秦未的爸爸想让秦未去Z市接管分公司,而秦未偏生要和季言在一起不肯走。
等到秦未去军区两年,是秦未的爸爸提出来的,要是两年秦未和季言不见面但是两年后还能在一块,秦未的爸爸就准了。
但是没想到秦未出意外失忆了,自然而然的,秦未的家里人都不会想让秦未记起季言,就连莫彦成也被下了封口令,然后赶忙将秦未送去了大老远的Z市将他和季言完全脱离了关系。
当初告诉季言的电话还是秦未的妈妈亲自打的,请求季言放了秦未,就当做分手了不再联络。秦未的妈妈的确觉得对不起季言,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秦未要结婚了,马上自己都要当奶奶了,而且秦未的事业终于走上了正轨,就算再怎么对不起季言,秦未的妈妈也终究只会期望自家儿子活得更好。
“你记起季言了吗?是妈妈错了不该瞒着你。你要是还爱着季言的话,你就和他在一起好了,妈妈想开了,不反对了,你爸爸那里我会去说的。”秦阿姨红着眼眶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秦未的表情,“要是季言不同意的话,妈妈去和季言道歉好不好?”
秦未缓缓抬起头,眼神沉痛而又悲切,最后像是无法再看下去而紧紧闭上了眼睛,最后还是握紧了双拳没有说话。
季言在一旁静静看着,最后也是无可奈何地看着秦未的妈妈。
其实秦未的妈妈人很好,即使当初知道秦未和季言在一起也没有说重话来阻止秦未和季言,而到了后来季言觉得秦阿姨已经接受了。
因为秦未的妈妈看到季言会和他打招呼,还会谈论一些秦未的事,问他秦未过的怎么样,最后有的时候,秦阿姨还会连带着让季言也好好照顾身体,不要因为太专注画画而忘了吃饭什么的。
说到底,秦未的妈妈也没必要道歉,不管是对秦未还是季言。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秦未的妈妈不想的,而且说到底秦阿姨只是为了秦未好。
秦未的妈妈终于说出了很早以前秦未和季言想要听的话,只是,已经太晚了。
门铃突然响了,莫彦成警觉地看向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