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就是没有一个人。
丹宁峰的诸位大能显然有了经验,早在闻笛开炉炼丹时就训练有素地跑远了,林稚耐地等了半天,终于见到一处堆满了碎渣的角落动了动,而后,从里面钻出了一条黢黑的人影。
那人影在脸上抹了一把,自认为干净了一些,冲着林稚龇牙一笑,露出了唯一还白着的地方:
“见过师尊。”
他一张嘴,鼻尖戳着的厚厚一层黑灰顿时站立不稳地
塌了下去,终于把那唯一白着的地方也“玷污”了。
林稚:“……”
他看得眼睛疼,不无嫌弃地转了一下身,道:“收拾妥当了,便到丹霞殿来。”
言罢便走了。
林稚当年收闻笛为徒只是一时兴起,他也未曾追究过他的身份,只是看这不怕疼不怕痒烧不着炸不死的模样,十有八|九不是人,约莫是孙猴子的什么远房亲戚。
丹霞殿是丹宁峰的待客之地,林稚到的时候,李临时还在炼丹房里,有负责扇火的丹童出来传话,说眼下李临时炼丹正在紧要关头,抽不开身,约莫还有一刻钟就能收尾,让林稚稍带片刻。
等他出来时,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闻笛也到了。
林稚面容冷清而不失歉意地拉着闻笛给他赔罪了一番,又把天光墟所得额外多给了他一些,客气完毕,他觉得差不多了,身形微动,便打算提溜着闻笛走人。
李临时却睁开了他那总是眯成一条缝的双眼,皱眉打量了他一番,不客气地道:
“你出门一趟,怎么把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
炼丹师,尤其是品级高的炼丹师,大多都是有那么一点怪脾气的,李临时只是有愧“清醒真人”这个名号,说话直了点,这不算什么。
让林稚惊讶的,是他这句话的内容。
语气是很冲,但却实实在在地,是在表达关心的意思。
林稚愣了一下,竟然有点不好意思,道:“出了些事,李师兄不必忧心。”